到達舊金山機場是晚上六點多,睿睿吃了暈機藥一路好眠,睿媽則是被沿途不斷的亂流顛得反胃想吐,暈沉沉的下了飛機,為了找行李,在行李轉盤旁盯著一堆行李轉了四十幾分鐘,頭都暈了,當晚下著大雨,派姨丈來機場接我們,一上車又昏昏沉沉的睡到San Jose,到烏龜姨家,倒頭就睡。時差的關係,凌晨一點多,母子倆就醒了,大眼瞪小眼到清晨四點,又不知不覺的睡著。早晨七點多,一歲多的小維醒了,鬧哄哄的吃早餐、玩遊戲,睿媽卻倒在床上昏睡,很久沒這樣放肆的大睡一場了。
下午一點多,母子倆終於比較清醒,睿媽吵著要帶睿睿去吃Taco Bell的墨西哥食物,睿睿迫不及待推著感冒很久待在家裏出不了門的小維上街去。
經過蘇州零度左右的考驗,十八度左右的氣溫,顯得溫暖怡人,睿睿卻覺得有點涼。三年沒來San Jose,烏龜姨家附近還是一點都沒變。
推著小維走過長長的街道,這幾天小維感冒發燒,十分燥動,年紀太小,不會擤鼻涕,全塞在鼻子裡,過沒幾分鐘,外頭就掛著一條長長的鼻涕,被睿睿叫成『鼻涕維』。
過馬路得先按路口的按鈕,等行人專用的燈號轉燈才能通行,睿睿學著燈號的手勢,覺得很好玩。
小小孩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任意而為,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鬧,說她番,她又對你甜甜的笑,跟你分享心愛的玩具,說她甜美可愛嘛,鬧起來彷彿天地都要被她翻過了來,完全拿她沒轍。小維一星期沒上街,外頭新鮮事物吸引著她的注意力,不管睿媽跟睿睿怎麼逗她,一直扭來扭去,讓人抓不到好角度,超難拍照。
到了Taco Bell,睿媽買了最便宜的$0.99元的Taco(明明都來美國玩了,卻還是要省錢?),忘了加醬料,小維還是發燒燥動,不肯待在店裡,只好拎著Taco回家吃,睿睿看著Taco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睿媽:『我們不是講好了?出門玩就是什麼都要嘗試一點點,不管好吃不好吃,總是一個經驗啊!不然將來人家問你去美國吃了什麼東西,你要怎麼說?』睿睿勉強吃了一口,說:『餅乾脆脆的,洋蔥臭臭的,沒味道,很難吃耶!』
烏龜姨為了讓睿睿對美國食物有個好印象,特地拿出他愛吃的小羊排放進烤箱煮給睿睿吃,睿媽負責煮馬鈴薯泥當配菜。
一邊削馬鈴薯,一邊煮水,發現削馬鈴薯的速度比不上水滾的速度,呼喊童工睿來幫忙切馬鈴薯,下鍋之後,睿睿攪動鍋裡的食物,免得黏鍋了,熟了之後,把水倒掉,用馬鈴薯壓泥器,輕輕鬆鬆的把熱馬鈴薯作成薯泥。不過少爺非常不捧場,吃了一口說:『這不是我要的小羊排啦!我要吃那種烤得乾乾的,沒醬的那種。』睿媽心想:『你這麼挑嘴,早知道帶你去大陸吃羊肉串就好,幹嘛大老遠跑來美國啊!生氣。』
去年過年派姨丈和烏龜姨給了睿睿美金80元的紅包,鼓勵睿睿用功念英文,讓他將來到美國玩可以用,出門前睿外婆也給了他一百美元當作今年的紅包,加上他原本每週二十元台幣零用金,在美國這兩週睿媽加碼成美金一元,所以這趟美國行,他有美金182元零用金可以支配。過海關時,海關問睿睿帶了多少錢來美國,睿睿回答:『One hundred and eighty two dollars.』海關用很誇張的表情回答睿睿:對小朋友來講182元很多很多,問睿睿有什麼計畫……,睿睿頓時覺得自己是『有錢人』,對海關侃侃而談他的購物計畫。
小維發燒、睿睿時差昏睡,壞了原本下午要帶睿睿去逛Mall的計畫,派姨丈下班回來,吃過晚飯,烏龜姨把小維哄睡,請派姨丈看家,烏龜姨開車帶我們在打烊前到Mall裡去逛逛。到那邊只剩下一小時就要打烊了,先帶睿吃了一球講好的Cold Stone冰淇淋,再依他的要求帶他去Build A Bear Ville買FIFI的衣服,睿睿在裡頭逛了很久,拿起一套一套衣服往FIFI身上比劃,又把標籤翻過來看了半天,從一件10美元的外套再到一套12美元的上衣裙子,看他在購物過程中,心裡打量物品價格與價值之間的關係、計算他買了東西之後還剩多少錢、後續他還要買哪些東西、餘額夠不夠他買禮物給家人、同學、是否能撐到假期結束……,睿媽跟烏龜姨在他決定的過程中,提供意見,順便跟他說五篇日記裡的一篇,可以用美國行收支記帳表來代替,一方面可以當作數學加減法的練習,一方面讓他瞭解紀錄管控金錢流向的重要,除了存錢之外,記帳是理財規劃的第一步。
最後睿決定買一件8美元的紅色啦啦隊服給FIFI狗穿,結帳前,烏龜姨拿出網路上印來任選一件5元以下的配件免費的Coupon,跟睿睿說可以選一件5美元以下的配件,當作派姨丈跟烏龜姨送FIFI的禮物,他選了一雙原價7元,正在打折的5元金色鞋子,把FIFI打扮的像是在過年,也見識到美國文化中Coupon的威力,覺得自己能用5元Coupon買到原本7元的東西,實在是『賺很大』。
再到隔壁的Lego店逛一圈,除了一般我們熟悉的套組之外,這裡的樂高像是糖果一樣,自己拿塑膠筒選有需要的零件,小桶大約跟鮮芋仙冰品一樣大小的7.99美元,大桶約大杯思樂冰大小的14.99美元,睿睿拿了一個小桶子,裝了滿滿的各式零件,圓的、方的、有卡勾的、三角形、梯形的,睿睿很清楚的跟睿媽說哪一種要多,哪一種要少,哪些是家裡沒有的,哪些家裏有但不夠用要補充,睿媽被琳瑯滿目的零件搞得眼花撩亂,只能聽少爺指揮,幫他從高處拿下來讓他挑選。
Mall打烊了,我們到Safe Way超市買東西,睿媽看到樂透彩券,忍不住買一張一元刮刮樂給睿睿玩,刮中美金兩元,睿睿很高興他的零用金又有收入,在車上想了想,跟睿媽說:『媽,你有空帶我去買一元漢堡好不好?我要買三個。』睿媽:『好啊!可是你買三個要幹嘛?你又吃不完。』睿睿:『我想用零用錢買給派姨丈、烏龜姨跟你吃,謝謝你們啊!不過派姨丈跟烏龜姨一人一個,你跟我合吃一個,因為我們兩個吃不完對不對?這樣比較省錢。』看到孩子懂得感謝跟盤算,心裡很高興,可是嘴巴賤的毛病又犯了,睿媽:『哇…我好感動喔,你懂得感謝,我很高興耶,可是你幫FIFI買8元的衣服,卻只請我們吃1元漢堡,我覺得人不如狗,有點傷心說!』睿睿:『那不一樣啊!FIFI衣服可以穿很久,吃的東西吃完就沒有了。』睿媽:『那你可以買東西給我,不要請我吃東西啊!』睿睿:『可是我還想省錢買那個樂高直昇機組,誰叫你說只能先花100元,82元當預備金等從LA回來才可以用,我要是買了給阿嬤、姑姑、爸爸、同學的禮物就不太夠了,樂透中2元是多的,我只要從原本的零用錢拿1元出來,就可以請客,不然你贊助我一點?』哇哇哇~臭小子算盤會不會打得太精了點?還ㄠ贊助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