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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2-11 00:23:20| 人氣38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年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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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
依著習俗,
除夕當天,
得在下午拜拜前把環境整理好,
沐浴淨身,
將去年度的晦氣洗淨,
換上新衣服,
一身喜氣地敬天祭祖,
祈求一年平安順利。

除夕一早,
媽媽就起床採買,
七點不到,
廚房就傳來菜刀篤篤篤的聲音,
一整天準備年菜,
到了傍晚端上桌的,
白斬雞、糖醋昌魚、髮菜燉冬菇、長年菜、乾煎豆腐、蝦鬆包生菜、鮑魚銀芽、腐竹白果湯.....,
每道菜都象徵著吉祥的意思,
雞意謂「起家」、昌魚表示「五世其昌年年有餘」、髮菜象徵「發財」.......,
每年菜色都一樣,
卻又讓人期待不已。

父親總是在他面前擺個小酒杯,
斟一小杯紹興,
舉起那雙隨著他飄洋過海的祖傳象牙筷子,
喊「開動」。
女孩子是不准喝酒的,
過年嘛,
總有例外的時候,
父親會用那象牙筷子在杯裡沾一滴酒,
一人一滴意思意思,
三姊妹七嘴八舌的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年菜,
期待著吃過年夜飯後跟表妹們去河堤邊放鞭炮的活動,
記憶中的新年好像特別有味道。

父親住院後,
母親也陪在醫院裡,
年菜就交給我們三姊妹打理,
生活再怎麼樣不如意,
年還是要過的,
儘管學著做出差不多的菜餚,
在醫院裡圍爐的滋味,
說不出的苦澀,
那種身不由己的無奈,
在寒冷的冬夜,
顯得特別冷峻。
父親過世後,
母親仍舊每年張羅年菜,
少了個人,
少了更多過年的感覺。

結婚之後,
夫家不管習俗這一套,
祭祖是要的,
其餘禁忌一概不理,
菜刀剪刀照用不誤,
開門做生意,
誰有時間管習俗?
年夜飯很簡單,
幾乎都是婆婆上菜市場買來的現成料理,
茶鵝、白切雞、烤香腸、炸花枝丸、炒米粉、菜頭湯,
配著汽水、沙士和果汁,
加上終年不關的電視播放賀年節目吵雜的聲響,
家人之間似乎無話可說,
趕著吃完年夜飯再開店,
亦發讓人想念娘家的年菜和過年的氣氛。

好不容易盼到初二回家團圓,
年菜仍是那幾樣,
大妹遠嫁溫哥華,
人還是沒到齊,
年味是越來越淡薄了。

有人說,
當開始發紅包的時候,
就會覺得年味越來越淡,
或許,
不是錢的問題,
而是許多美好的回憶,
隨著開始發紅包的年紀增長,
一去不回了吧?
因食物引發濃濃的鄉愁,
怎不教人惆悵呢?

台長: 睿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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