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雪落的隱晦 用書寫提醒自己思考 用文字紀錄生命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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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在評張抗抗的<作女>時,
曾經稍微提到過池莉,在大陸新一輩的作家中,
她的文風筆調也是我所欣賞的,
她的文字不生硬艱澀,極為流暢自然,
但是描寫人物情感卻絲絲入扣,動人心扉,
她的作品在內地極為紅火,在台灣卻乏人問津,
她造訪過台灣,她曾感嘆兩地的差異在於,
在大陸靜靜在角落蒙塵的是她自己,而非她的作品；
在台灣雖然編輯印刷精美,但卻寂寞地躺在角落,
不過我還是欣賞她的豁達,她說：她寫作的意義,
是由讀者作最後完成的。我希望你們也有機會,
協助她完成她的作品意義….

全書十六章,超過二十萬字,讀來卻一派輕鬆,
毫無負擔,甚至有種欲罷不能之感,
在她生長的背景下,你能夠很輕易地理解大陸這幾年來,
環境與人的變化,關於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
她這樣描寫<….同樣的人太多了,同樣的呼吸太多了,
多得成了一個龐大的統計數字,沒有人對悄然加入這個
統計數字的一個普通女青年感到新鮮和好奇….>,
她這樣把女主角帶入場的寫法識別緻且令人印象深刻的。
<一個人的成就感,怎麼在他取得成就的同時,就已經在消失了呢?>
她寫女主角的感嘆,同時也寫出整個時代青年的感嘆,
包括閱讀著她的文字的我……

<…也許相思的極至就是死亡,不然怎會有詩云：
一寸相思一寸灰？灰就是死亡的證明….>
<…公開了正常的戀愛,明擺著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婚姻。
正常的結果就那麼令人索然無味嗎？>
<現實就是這樣,你不正常生活,他們絕對不會饒恕你；
你正常的生活,他們又如此地漠視你。...如何建設自己美好的生活呢？>
她這樣寫相思、寫戀愛、寫生活，就是一種解脫不了的束縛,
卻又不得不然的,給人一種沉重壓迫,因為,
我正也這般看待自己所過的日子,你呢？你是不是也有種約略的共鳴？
如果是,你一定也能體會她在書中所說的：
一個人成熟的過程，真是一個遺憾的過程！
而且,遺憾照常發生著，一個人阻擋不了歷史！

<….對不起！他們相互說,但不清楚針對什麼在道歉.
直到手指去撫摸對方的臉頰,直到發現對方的臉頰上遺留著
克制的痛苦,才忽然明白,是刻板的理智在向火熱的情感道歉,
是理論在向實踐道歉,是頭腦在向軀體道歉,是人為的規矩
在向自然的本能道歉….>,欣賞這段文字,你能想像故事的情節嗎？
其實一點都不複雜的,她不拐彎抹角,她寫的是男女主角因為壓抑
的情感,因為社會規範的制約,因而產生的掙扎與矛盾,
對現在的年輕人來說,不就是上了床嗎?說真的,如果有人在我面前,
對做愛後產生如此的反應,我也會懷疑他是不是火星來的?
不過,畢竟那個時代有那個時代的包袱,台灣人不也曾經以為,
男女牽手就會懷孕嗎？不過諷刺的是,在那個以革命打破舊秩序
的國度裡,就沒有人想到革命行為本身就是越軌、突破與創新！

我相信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都不會認為吃苦有什麼了不得,
因為每個人都這樣認知著：別人能吃的苦，我也能吃得下去！
只是我無法理解女主角曾芒芒的心情,她要吃苦吃到她的愛人感動,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能體諒為自己、為家人,
甚至為情人吃苦,但是為何理由是要讓對方感動呢？
或許無稽的荒誕也是生存的動力吧？
然而在多年後,她終於體會到一切的無意義,因此,書中這樣描寫：
<….從某種意義上說,所有的動態都是靜默,只有生命悄然消失,
才是無聲處聽驚雷…規律,平靜,溫馨,但是乏味,沒勁,絕望……>。

<世界上存在的東西太多了,真是太多了。只是你無緣遇上,
而絕非它不存在。>沒錯！我徹底地認同,就像我信仰真愛一般,
就像我認為努力與成功有必然的關聯性一樣,即便一切我都
無緣遭遇,但我還是相信….因此,雖然我不是女人,而我也相信
我不會有小孩,但是當我看到書中描寫母親與小孩的關係,
我還是完全地折服且認許…<嬰兒與母親,是一對天生的密友。
他們在一段時間裡,互為全世界。嬰兒不會說話,母親卻覺得他會,
並且只對她一個人說話。嬰兒所有的話,母親都懂。母親撫養嬰兒
的時候,沒日沒夜,時間不按常規行走,生活也不按常規行進,生命的
方式是圓的,不是線性的。圓形是飽滿,滿足,停頓和自我娛樂的標誌。>

希望你們也會喜歡這本<水與火的纏綿>，也會喜歡池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