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苦(註),真的會上癮嗎?
最近有機會看臺灣幾部早期的電影,如侯孝賢導演的「臺灣三部曲」(《悲情城市》、《戲夢人生》)及《好男好女》)、王童導演的「臺灣近代三部曲」(《稻草人》、《香蕉天堂》及《無言的山丘》),內容討論早期發生在台灣的一些事件,如日治、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及外省人漂移定居臺灣的故事。
因為當時政治的謬誤而造成的悲傷故事,侯導以他特殊的電影語言,讓我們可以理智的去看當時的事件;而從懵懂無知的《稻草人》開始,《香蕉天堂》中外省平民離開原鄉、流離臺灣的身分認同錯亂迷失的問題,及《無言的山丘》中,日治下的臺灣人的覺醒,王導心有戚戚焉的同理,又有對生長在臺灣、親如家人的所有臺灣人的期許。
看完電影後,迴盪在我腦海久久不散的是王導「台灣近代三部曲」之第三部曲《無言的山丘》的餘音。
在首部曲《稻草人》中,臺灣人被當時的日本人愚弄地像傻子般無腦、二部曲《香蕉天堂》中,外省同胞跟隨國民政府來臺,不斷以假身分自居而迷失自我,最後在第三部《無言的山丘》中,憨溪(陳博正飾演)用扁擔擔起包袱及皮箱離開礦坑,阿柔(楊貴媚飾演)揹著三位前夫的牌位,帶著她戴著斗笠的孩子們離去,兩位的轉身,以類似「稻草人」的形象做呼應,彷彿說著:臺灣人不再是傻子無腦,不會再接受愚弄了。於是,導演完成他三部曲的歷史命題。
認清事件是傷害且無益的事,選擇轉身離開,生命才有繼續的可能。憨溪與阿柔這兩個角色無疑是電影中真正有智慧的人物。
過去心不可得。過去無論發生什麼,都過去了。傷口在身上留著疤,我們可以從傷痛中記取教訓,作為不重蹈覆轍的養分。但若是不斷地揭開傷口,不斷地去感受痛,這個傷口就永遠不會好。
往者已矣。現在在我們眼前的,都是嶄新的生命。重要的是,未來要如何做才算是正向、積極地面對?在臺灣這片土地上的我們,要如何完成這一生的生命課題呢?而未來,掌握在當下的,我們手中。
(衷心讚嘆導演們深刻精彩的製作之餘,那現代化下的臺灣呢?可以期待下個三部曲嗎?)
註:此篇之「苦」,係指佛語之「八大苦」(生、老、病、死、煩惱、瞋恨(一說「怨憎會」)、求不得、離別等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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