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深愛的妻子後,向來硬朗的父親倒下了,自從喪偶之慟後,他變得鬱鬱寡歡,加上腫瘤病變影響,身體終究熬不住歲月與病魔的摧殘,病況每日愈下。
幾週之前,父親發生吞嚥食物後又嘔吐的狀況,同時貧血越來越嚴重,每次與他通話之後,心情不由得更為沈重。雖說,遠在東岸的二哥將搬到西岸加州,但這對需要二十四小時專業看護的父親來說,並沒太大幫助。
上週,經醫師診斷發現,十二指腸的腫瘤擠壓,使得進入胃部的食物甚至是水,都無法順利通達小腸,所以出現嘔吐症狀,由於他已高齡九十歲,即使是美國的專科醫師也不免猶豫,怕麻醉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本週三晚,經過醫療會診後決定動刀,由於時間趕不上,第二天我開車抵達北加已經是下午,父親也從開刀房轉往恢復室、加護病房,當時他麻醉還沒退處於昏睡,醫師表示手術順利,不過這只是個繞道手術,實際上腫瘤仍在體內,誰都說不准未來癌細胞會怎麼作祟,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手術後前兩個晚上,我在病房守夜,父親看到我在病房內感到安心,由於和護士、醫師語言隔閡,因此每次來測血壓、血糖和體溫等,我都得起床在旁解釋,想也知道根本沒睡眠品質可言。對我而言,最頭痛的還是未來,九十歲開刀元氣大傷,今後勢必得有二十四小時的看護,按此發展送往療養院幾乎是唯一選擇,這是我們兄弟不願意的結果,但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開車返回洛杉磯,一路上心情是疲憊又沈重,答案依舊無解,直到返抵家中,父親看我離開病房依依不捨的表情,至今仍迴盪在腦海,對他老人家我充滿著不捨與感慨,身為子女的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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