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下這「永遠」＠雨田居然｜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12-03-01 00:18:43| 人氣43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存下這「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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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小的時候，曾經擁有一個相當好看的存錢筒，我非常喜歡，所以小小稚嫩的心底總以為，只要我想，我就有能力可以永遠保護自己所喜歡的東西。

　　轟隆巨響，在一場殘酷的意外中，這個蘊含童年美好幻想的存錢筒，頓時成了摔爛於地的殘破碎片，灑落四散的銅板是兒時夢想的完全潰散，所謂的「永遠」早已一敗塗地，至今依然找不回那單純的時光，也在那同一時間，兒時的無憂也宣告落幕，因為在那流著眼淚、啜泣的孩子心中，已經明白人世的現實——「在這世上，本無永遠。」

　　從此，和其他同齡的孩子比起來，我無論在外貌或是心境上都顯得格外早熟，可能是早已不再作夢的關係吧！當一個人不再作夢，象徵人生的這道彩虹也同時少掉了七種顏色，那少了顏色的彩虹就只剩下一道寂寥與空虛的色調，姑且可稱為「終結青春」吧。

　　我開始以回憶為繭，自縛其中，常常在半睡不醒之間，自以為是地看清人間，雖然不是憤世嫉俗，但也不含期待。本該年輕的生命，就像一杯摻了太白粉的水，不是厚實的乳白色，而是一種模稜兩可、莫名其妙，介於是非之間的色調。這樣的我總是無法與周遭的空氣相融，彷彿太多稜稜角角，總覺得自己的存在顯得突兀、尷尬。這種無人明瞭的心境，在心中鬱積無以排遣的孤獨心緒，蠶齧原該完整的歡樂，一個又一個大小不均的空洞，是一個又一個失落與無助。

　　其實啊！我自己就是一個破碎的存錢筒，因為找不回那一塊塊遺失的碎片，所以我放棄了尋找。心想，或許就這樣生活下去吧！

　　六年前，在屢次受到邀約而勉為其難的一場學會活動中，我竟驚喜覓得那一塊失落的碎片，原來它一直都在，在我忽略的內心深處那幽微的地方。此後，在每一場活動中，一一將生命重新建構起來，逐漸相信「永遠」的存在——宇宙持續「成住壞空」的循環，人世本來就是「無常」，然而生命的「實相」是永遠的，即便肉體銷亡，生命依然存在，只是以著不同的狀態存在著。「非有」抑「非無」，雖是「無」卻蘊含「有」的可能，佛法稱此種狀態為「空」。

　　於是，我開始懷抱夢想，那不是一己的遐思綺想，而是夢想著幸福、夢想著和平，夢想著更廣大的夢想，並確信必能實現這偉大的夢想，因為「我一個人雖非永遠存在」，但「我所努力的事將永遠長存」。進一步來說，原來我們每一個人都擁有無限的可能，只是我們一直在矇閉自己的眼睛，然後去期待自身以外的東西、自身以外的力量，當無法得到外在給予的援助、或無法獲得解答時，我們便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然後邁向絕望。事實上，這一切都是自以為的哀傷。

　　幾個月前，母親在一趟跟團的短程旅遊途中，看到了一個樸拙的竹節存錢筒，便花了些錢把它買了下來，帶回來送給了我，母親說：「這個送你，今後你就別再眷戀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了。」看看手中的這個存錢筒，不是兒時那種有著可愛小木偶裝飾的童趣，而是一個塗上亮光漆，一側烤得烏亮，刻鏤著「招財開運」四個率性字體，一角鈐印「如意」二字的風雅。

　　現在的我根本用不著存錢筒，於是將之放在床頭，偶而得閒，才拿起來把玩。

　　看著這個存錢筒，突然驚覺這些年來，自己成長了如此多、改變得如此多，也因此，過往的回憶對我而言，就像眼前的這個存錢筒般，如此輕描淡寫。把回憶的存錢筒簡單擺放在那，有時想起，心裡不再隱痛，反而是淺然一笑。

　　今後，就把每個點滴的感動，一個也不漏地放進「青年奮戰」的存錢筒吧！從此刻開始，到那將來，成為「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