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他的瞬間,一切就好像一場夢,隔在我和他之間的,是一層雲霧,淡淡的、朦朧的。
他看起來好憤怒、好悲傷,是我,又惹得身旁的人不開心了嗎?
成串的眼淚,掛在臉頰上,眨掉一層又一層的淚霧,我抬頭望著。
「夜樺……」
「……」
他沒有回應我,只是將憤怒的眼神轉向夜仲。
「出去。」
「哎呀,有人生氣了。那我先走囉,掰掰!」夜仲對我眨眨眼,隨後轉身離開。
視線才剛離開夜仲的背影,夜樺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妳去哪裡了?妳知不知道妳家出事以後我急著在找妳?妳在醫院昏倒為什麼也不告訴我?妳到底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他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的呢。
「……我以為你不在乎了。」望著窗外,我看著那母鳥半推半擠著雛鳥。
「是什麼讓妳以為我不在乎了?妳是我嗎?妳知道我在想什麼?」
聽著他的厲聲質問,心裡的委屈更大了。
「不是嗎?那為什麼是那種眼神?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為什麼?要用那……看陌生人的眼神?
「……」他沒有答話,只是幫我把枕頭擺好,讓我靠在上面。
沉重的氣氛瀰漫在我們之間。
啊、我們,也只剩下沉默?
「……妳那天為什麼沒來?」過了好久,久到我以為他已經走了。
「什麼?」聽到他文不答題的問句,我有些發楞。
「摩天輪。」
「鄀甯想要。」
「她要妳就給?」夜樺赫然抓住我的雙肩,「妳懂得是不是,妳明明知道我……」他還沒講完,就被一段急促的鈴聲打斷。
「鄀甯?噢、對,我……」夜樺看了一下我,「我在家裡。」
聽到他的回答,我不自覺得露出一抹冷笑。
怎麼,和我在一起有這麼見不得人?
眼睛瞥向窗外,看著一隻雛鳥急速降落,濕潤的翅膀不斷掙扎拍打,卻仍舊掉落在地上,掙扎著。
怎麼忘了呢,鄀甯跟他……
「嗯,沒事了話我掛了。」
閉上眼,好累、真的好累。連在夜樺前面,我們之間也只剩下爭吵和沉默。
哪裡?哪裡才能真的安穩閉起眼?
「你走吧。」略為低沉的嗓音,顯露著我的疲憊。
「……嗯,有事再打給我吧。」他看了我一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聽著漸遠的腳步聲,淚水又悄悄的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