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家嘻嘻哈哈的笑臉,我忍不住這樣想:「他們怎麼會這麼高興呢?明明我此刻的心情是這樣的糟。」後來我才發現,我的心情跟這世界上其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的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一面喝著冰涼的清酒,一面望著眼前那個表情分不出是笑是哭、一下說自己堅強、一下又說自己可憐的女孩。除了悶頭喝酒,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
我不該在這裡的。徹告訴自己。明明一早就跑去台中開會,回程又遇到連續假期塞車,一直開車的徹腰痠得要死,為什麼我非得再這裡聽一個失戀的人唉聲嘆氣不可呢?
因為你是療傷系作家阿!我的朋友這樣回答我。而且她失戀已經很可憐了,你說說故事給她聽,說不定她的心情會變好阿!話是這樣說,不過失戀的人常會被自己的哀怨情緒困住,甚至到達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地步。所以,徹說的故事能不能發揮這個功效?徹一點把握都沒有。不過朋友倒是選了一家很高級的日本料理店。能吃頓免費好吃的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失戀的時候,都做些什麼呢?」女孩忽然想起似地問我。
「我嗎?其實認真來說,我只失戀過一次而已,那一次失戀後,我去了旅行。」我嚥下口中的清酒,盡量表現誠懇。
「你之前沒去旅行過嗎?」那女生問。
「當然有,在那之前,出國超過五十次吧!」
「那,哪一次去了哪裡?有什麼不同呢?」
「去了香港,其實在那之前,香港我已經去過將近十來次,真正造成差異的,我想是心情吧!」徹一邊仔細追憶當時的感覺,一邊回答。
徹唯一的那一次失戀發生在預定訂婚的前兩週,所以面對的情況要比一般失戀複雜許多,儘管如此,除了努力保持鎮定處理一堆討厭的事情外,幾乎沒有別的辦法。兩週之後的某天,徹的大主管把徹找進辦公室。
「去休個假吧!」她這樣說。
「可是我沒有年假,而且我的工作狀況還算正常吧!」徹反射性地這樣說。當時徹在這家公司工作未滿一年,而且失戀的人會有兩種極端的反應,一種是哭天喊地,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失戀,另一種就是強做堅強。很明顯地徹屬於後面這一種。
「你去休個假吧!」徹的主管很堅持地。繼而想起似地問:「如果休一個禮拜的假你要去哪裡?」
「我?」可以去的地方其實很多,徹的隨時保有日本、香港等地的簽證,真要去買張機票就可以。
「去日本吧!」徹最後這樣回答。
「你要一個人去嗎?」
「當然,我習慣一個人旅行。」
「你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做『失樂園』嗎?」她擔心地問。
「有?」話是這樣回答,但徹完全看不出來,電影跟旅行有什麼關係?
「你不會跟女主角一樣,一去不回吧!」
「不會啦!放心!」
雖然徹這樣回答,但主管還是很不放心,最後她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去香港吧!反正剛好香港旅遊局招待一群廣播電視主持人去香港旅行採訪,你就跟著他們去吧!我會請他們照顧你的。」
最後徹就跟了這個團一起去香港吃吃喝喝玩了一個禮拜,由於徹預定停留的時間比他們長,他們走了之後,徹的假期才開始,也許應該是說,徹終於有機會安靜下來,比較認真地面對失戀這檔子事。
徹在香港有一大堆親戚,光是表姊就有七個,不過那一次,因為想休息,所以沒有通知它們之間任何人。對於想練習自助旅行的人,香港其實是個很適合當第一站的地方。
徹照例起了個早,隻身前往酒樓飲茶,然後街上晃蕩著。一路上,可能除了徹,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吧!
看著大家嘻嘻哈哈的笑臉,我忍不住這樣想:「他們怎麼會這麼高興呢?明明我此刻的心情是這樣的糟。」接著換個角度思考,徹的心情跟這世界上其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的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的不高興除了影響自己外,唯一可能被干擾的,就是那些親近你的人,對於真正造成的情緒不佳的人,他們除了可能感覺到「被打擾」之外,可能一點的感覺也沒有。從這個角度想,你又何必為了不在乎你的人心情鬱悶呢?
人的世界可以由自己決定。當你決定用悲傷難過把自己困住時,你的世界可能就狹隘到只有幾十平方公尺(或更小),但當你決定放開自己的時候,你的世界就有無限的可能。
走在銅鑼灣,徹很仔細地端詳迎面而來的許多女生,平均每五人,就有一個比徹的劈腿女友長得好看的,當這樣發現時,徹忽然感覺世界亮了起來。
「所以,好好打扮自己,不管是內在外在或者荷包,才是上上策阿!」這是徹的覺悟。
「出去走走吧!」徹對眼前的女生建議。
「我才難得回來ㄟ!我的工作是空服員。」那女生對徹說。
「我知道阿!我是說,除去工作之外,好好去玩玩!轉換一下心情才是上策喔!」
報長的話:
維持每週發一次報的慣例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透過電子報的發行認識很多有趣的人,當然也碰到很多讓徹心情不佳的討厭鬼。不過,最近徹的工作太忙,加上有很多交稿的壓力,所以決定以後這份報改成不定期發,不再要求自己固定一週一次,如果有任何意見或問題,大家還是可以來留言,徹一定會認真回覆的。
徹後天要去上海,電子報照例要暫停囉!先這樣!祝大家愉快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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