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罪大惡極,遭人通緝
聽說他被鎖在傳說中最難逃出的監獄
聽說…
什麼都是聽說,他的消息永遠都是如此不確定的,有誰可以給我正確的消息…反正不需要依靠他人,由我自己來找…找到的話…一定要咬殺他…一定…
日本住宅區常有的寬闊道路,路邊沒有他國常有的汽機車,有的只有幾輛腳踏車,並盛町的開發程度沒有太超過,單純的每一段路旁裝飾著日式路燈,看來是並盛的領導者-雲雀恭彌所叫人改進的。
一如往常的並盛町,受秩序的規範所以案件的發生率接近零,雖然發生過並中被黑曜學生襲擊過,但很快的,隨著事件的結束,這件事也逐漸被人淡忘,除了保護並盛的雲雀,也許至死也不會忘了那次事件所受到的屈辱,以及…主謀者-六道骸。
或許吧…不斷的催眠自己那按捺不住的心,自己走路的聲音也彷彿在敲擊著腦袋,右手緊揪著掛在肩上別有風紀臂章的黑色外套,腦裡總是浮現他對自己說的話,以及他那永遠糢糊不掉的外貌。
皺著眉頭,狹長美麗的鳳眼抹上前所未有的迷惘,現在在外人眼中,就像個邊走路邊發呆的國中生,若在認識雲雀恭彌的學生或小販眼前,或許會覺得不尋常,群聚沒有被咬殺,賺錢沒有被勒索,還可以看到令人聞風喪膽的風紀委員長有點難過的樣子…?
不斷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路速度沒有因為走太久的關係而減慢,反而一想到不解的情感反而走得更快。突然一個轉角用力的撞倒個人,衝擊力使雙方跌坐在地下,頭與頭撞擊的那一瞬間讓思緒也斷了一陣子。
「嗚哇!是哪個人不長眼睛的!」對方發出哀鳴,口氣不是說很好
「………!」雲雀看到被自己撞到的對方,睜大了眼,立即站了起來,手握鋼拐,擺出備戰姿勢。對方撫了撫自己被撞傷的頭,抬頭看了撞倒自己的人
「這不是並盛的老大嗎?小鴨子,你做什麼」是城島犬。
「六道骸那傢伙在哪?」
「想知道的話就打贏我啊!」
「犬,別鬧了。」在一旁的千種推推眼鏡。
「慢烏龜,跟上來啦?」
「你們…在不講的話就咬殺…」殺氣現正慢慢的釋放出來
「骸大人叫你自己去找他,他在這附近而已。」
千種跟犬說聲走了便轉身離去,犬唸了幾下後才隨即跟上去,雲雀這才收起了備戰狀態。
西邊的太陽把東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不自覺的,想事情就想了一整天,不過就是有了線索-他就在這附近。
這時節正是季節遞嬗的時期,櫻花季早已經過去,那時倒是雲雀恭彌的煎熬期,他的櫻花暈眩症依然還是沒治好。
五月五日?
突然想起今天的日子,星期一。上禮拜還有學生因為兒童節放連假而興高采烈的亂喊一通,之後以製造噪音擾亂風紀之名被咬殺送醫,在醫院度過他的連假。
連學校星期一放假都忘記,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不對,要是忘記放假的事,自己哪會在這裡閒晃…
已走到堤防的一旁,並盛町的末端。
不管心中有多少的咒罵,也無法解開糾結的思緒,天色已晚,心情也跟著暗了。
雲雀坐在堤防的階梯上,看著被路燈照射而顯得有些閃爍的河流。河堤是近期才叫人整頓過,清理過的果然不一樣。雲雀滿意的想著。
「被綠意環繞的並盛,不大不小剛剛好…」唱起了並盛校歌,由於這時間堤防很少人會經過,所以聲音單單只有歌聲,沒有配樂、沒有雜音,顯得單調清晰。雲雀的歌喉與原唱者相差甚遠,迷人的嗓音讓被人嘲笑老土的校歌瞬間轉型,或許是順著唱的人心情,單調的校歌聽起來還附有些憂愁。
歌聲延續了許久,唱完了,再重唱,即使唱到口乾舌燥,也只是休息一下再唱。每一個音節掌握得不高不低剛剛好,不愧是愛校的風紀委員長。
"啾唧!"
黃橙色的鳥兒振翅飛來,似乎是在外逛累才跑來找主人。
雲雀伸出手來迎接著,雲豆也乖巧的停在掌上。
「並盛校歌學會了嗎?」
「唧?」歪歪頭看著主人,身上的毛因為在外飛了一整天而顯得雜亂。
另一隻手反覆順順雲豆的毛,雲雀先起了音。
「被綠意環繞的並盛…」
「不大不小剛剛好…」
「!?」
突然傳出的男性歌聲讓雲雀迅速的看向聲音的出處
「雲雀恭彌,好久不見。」人畜無害的笑容,以及中間翹起的一頭藍髮。
雲雀馬上站了起來,雲豆也識相的飛離現場,以免遭受到波及。
「你是來送死的嗎?」握緊了雙拐,心突然起了微微的陣痛。
「雲雀不是在找我嗎?」異眸對上銳利的鳳眼。
「…………」
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的臉龐,臉部輪廓,鮮紅與深藍的異眸,以及那一頭靛藍的頭髮,又再次的深深刻印在腦裡…
「難得能夠見面,不要這樣趕盡殺絕啊…」笑著用手抵著要打向自己的雙拐。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心跳的很快,是說謊的感覺?
「不然…帶我參觀你的並盛吧」
「…………」現在都幾點了…
河堤旁的鐵桿鐘,短針指著9,長針指著7,晚上九點三十五分。
這時間沒人會出來閒晃,因為這時間是風紀委員長會出來巡邏的時刻,沒有人敢出來。
精緻的路燈讓道路有了路標,不再會摸著黑暗,不再靠著月娘微弱的白光來行走,常在這時間來巡邏的雲雀更有享受著道路所萌發出來的美好氣氛。不過今天倒是多了個人來。
兩人走在寬闊的道路上,腳步聲把寧靜踩得咯咯作響,雙方從堤防走回並盛町中心途中是不發一語,讓帶路的雲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帶他參觀並盛?這聽都聽得出來是片面之詞,自己卻沒有反駁他…
「或許你想問今天我來並盛的目的?」骸停下腳步,也讓在前行走的雲雀停下。
「不需要問。」橙色的燈光映照在側著的臉上。
「你真的不在意我?」語氣帶有無奈,連見面時的笑容也收得一乾二淨。
「你要做什麼都不關我的事,除了破壞風紀這件事。」背對著六道骸,眼神再交會就怕自己矜持不住。
「那我說我愛上了你呢?」
這句話讓雲雀睜大了眼。
不發一語的轉過身來,快步走到骸的面前,眼神冷冷的對上那雙異瞳。
"啪!"
六道骸的臉被狠狠的打了一拳,鮮血從嘴角間隙緩緩流下,但是骸沒有擺出什麼表情。
「你說什麼…」思緒都亂了,是真的愛上…還是沒有…
沒有再望六道骸任何一眼,雲雀掉頭就走。
突然敏感性的發覺有一小片東西掉在頭上,便伸手拿下。
『櫻花!?』
一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翩翩飛舞、隨風而下的櫻花。
街道兩旁都是櫻花樹,一整排都是。配合著路燈,櫻花落下的那一瞬間可以說是目不暇給。但對喜歡櫻花,卻得櫻花暈眩症的雲雀是一大折磨。
「送給你,生日快樂。」這是發自內心說的話。
「你…」雲雀昏昏沉沉的慢慢走向六道骸。
不曉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他卻中途而來,為的是說聲生日快樂。
好暈…真得好暈…六道骸…你這個渾蛋…
走路走得東倒西歪,當雲雀碰到骸的那一刻-
不再矜持,抓到可以支撐自己的人,非得緊抓不放,身體也隨之癱軟。雙方重心不穩即跌坐在地下。
雲雀兩手搭在骸的雙肩上,吁噓緊促的喘息聲清楚的傳到雙方耳裡。隨著意識逐漸的模糊,加上這幾個月對六道骸的執著,讓雲雀主動緊緊的抱著在地的骸
「雲雀…?」對於雲雀的主動感到訝異,但看到他緊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的樣子,了解了對方的心情,雙手也隨之環抱懷中人的腰,閉上了雙眼。
因為頭暈目眩才肯放下高傲的姿態擁抱你,
就當作暈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而現在這軟弱又帶有感情的人是誰?
雲雀恭彌,你為什麼會因為這男人而有了想挽回的想法?
有為什麼會去擁抱那男人?
越是擁抱著他,就越是知道心理的答案是什麼…
或許是…
飄落一地的櫻花花瓣以及正在半空中飛舞的花瓣漸漸消失,就好像是灰姑娘的魔法到十二點就失效那般,美好的時刻就是這樣慢慢的消逝無蹤。
「恭彌,起床了。」經過了幾年的歲月,稱暱也變得親暱。
「………?」
緩緩的睜開眼睛,就看見那男人放大好幾倍的臉在自己眼前
「叫你起床而已…」還摸摸自己被打得發燙的臉頰。
「拿西裝給我…」低血壓的雲雀目前無法集中精神。
做夢啊…
想起剛剛夢裡的情景,突地覺得有許些可笑。
那不是夢,而是有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已經七年了,每次到自己生日的那天來臨,便會夢到六道骸與自己之間過去的事情。
這年,夢到的是他們之間的轉捩點,關係之間最大的轉折處。
「嘖…」從床上坐起,黑色浴衣的領口敞露了美麗的鎖骨,證實了時間可以讓雲雀變得如此的嫵媚,如此的完美。
「浴衣不穿好,是要引誘我嗎?」
一回過神來,才發覺被骸從後摟住
「西裝呢?」幾年了,早已習以為常這傢伙的行為模式
「別那麼早出去辦公…」移一下身體位置,找一個適當的角度在雲雀額上烙下一吻。
「生日快樂,生日禮物依然是我哦。」骸將雲雀的頭輕壓在自己胸膛上,有規律的心跳聲是六道骸還活著的証明,是讓雲雀心安的証明。
「少把自己抬舉得如此高…」每年給的禮物都是一樣的,但這份禮物也丟不掉,丟了還會自己回來呢。
七年前,收到的禮物不是櫻花,而是他。
幾年前,收到的禮物不是櫻花園,而是他。
今年,收到的禮物,依然是他。
如果可以,希望的是永遠都可以收到這禮物。
"六道骸,我們可以延續多久呢?"
HIBARI生日賀文-櫻花雨(骸雲)˙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