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真釣到魚啦?」一個老人家喊了起來。
站在遠方的劉主任聽到真釣到魚了也感到非常訝異,連忙熄了煙跑了過來。一過來就看到兩位老人家一起拉扯著同一根釣竿,很辛苦似的在和河裡的魚鬥力。那釣竿彎得像是就要斷裂了,釣線也被繃得緊緊的。劉主任想要靠上去幫忙,但卻沒有他的位置,只好在一旁觀看。
「我看別拉了,肯定不會是魚。」其中一個老人家說。
「你少胡說,我說就是魚。拉上來看看就知道了。」
「我來幫忙吧。」劉主任焦急地說。
「不用,不用。你等著看就是了。」
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兩位老人家總算把釣到的東西拖上了岸邊,三個人湊過去一看,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魚,而是一個發黑且沾滿污泥的塑膠袋,袋子裡頭似乎還裝了東西。
「還魚呢!鬼東西一個。」一個老人家抱怨著。
「先別嚷嚷,打開看看再說吧。」另一個老人家說。
「還用得著打開嗎?一看就知道是垃圾。」
釣到塑膠袋的老人家不顧夥伴的反對,執意地要將塑膠袋打開。塑膠袋綁得有些緊,老人家動起蠻力,用力回來拉扯了幾下,一滑手袋子開了,裡面包著的東西也跟著灑了出來。那是個揪成一團的動物屍體,不僅臭味四溢,更有白白的小蟲在屍體上鑽來竄去。老人家還將塑膠袋抓在手裡,他看到袋口有張紅得發黑的符咒。
「死貓吊樹頭,死狗放水流。」老人家喃喃地說。
「就叫你別開,這下好了吧,死狗一條。」
老人家把塑膠袋丟在一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劉主任看到這情況之後暗自在心底唸了句佛號,然後動手撿起了塑膠袋,巍顫顫地來到兩位老人家面前。
「阿彌陀佛,我們把這可憐的小東西包好,放回河裡吧。」劉主任說。
「怎麼成?放回去污染這河?不成不成。」釣起小狗屍體的老人家不答應這個提議。
「要不怎麼辦好呢?」劉主任問。
「至少也得挖個洞把它埋起來。就那裡吧,我們把它埋在那裡。」老人家用手指比了比不遠的前方。
「那裡?太近了吧?這樣我們會聞到它的臭味的。」劉主任驚訝地放大了聲量。
「不會的啦,用土埋好就不會了。來吧,就當是作善事。」
兩位老人家很熟練似的從各自的躺椅旁邊拿起挖土的小工具,然後便在離躺椅不遠的地方開始挖起洞來,他們還向劉主任招呼,請他一起來幫忙。劉主任手裡還抓著塑膠袋,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
幫好呢?還是不幫呢?劉主任拿不定主意。他心想,或許埋起來是好主意,總比放到河裡讓另一個不知情的老人釣起來要來得好。決定了之後他便放下手上的塑膠袋,在草叢裡找了根適用的小木棍,加入兩位老人家挖洞的行列。
挖著挖著,到了一個深度之後劉主任覺得夠了,所以他停了下來,暗示著可以把狗放進去了。但是這兩位老人家卻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似乎是認為埋深一點比較好。劉主任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跟著繼續往下挖。挖了一會兒功夫,突然劉主任的小木棍碰到了土裡一個硬硬的東西,而且還傳來一聲悶悶的金屬聲響。
「咦?有東西。」劉主任說。
「挖到寶了不成?」老人家笑笑地說。
三個人手忙腳亂地將他們挖掘到的小鐵盒從泥土裡拖出來,幸好河岸邊的泥土還算鬆軟,要不這樣的粗活三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做起來可不容易。鐵盒挖出來了,四四方方的,各個角度看起來都是又黑又髒,分不清哪些是泥土,哪些是鐵銹。原本的樣子是已經無法分辨了,但還可以猜得到這只鐵盒是做什麼用途的,很明顯的,那是一個喜餅禮盒。
「爛盒子一個,裡面大概裝不了什麼寶貝吧?」一個老人家說。
「很難說,打開看看。」另一個老人家說。
劉主任無奈地垂下了肩膀,默默地看著眼前兩位老人家歡喜得像是小孩子一般地把玩著那只鐵盒。這鐵盒裡能有什麼呢?這鐵盒看來應該是小孩子玩時光膠囊所用的工具,裡頭裝的要不就是小女生的芭比娃娃,要不就是小男生玩的組合機器人,還會有什麼好東西呢?但是壓抑不了好奇心,劉主任還是湊了上去,等著要看答案揭曉的那一刻。
「見鬼了。」
鐵盒打開之後兩位老人家同時驚呼了起來,那感嘆的呼聲裡還夾雜著些許歡樂的笑聲。他們打開鐵盒蓋之後立刻就把盒子塞到劉主任的眼前,彷彿是怕他沒看清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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