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也開始用粗魯的方式開車了,優雅已經蕩然無存,除了怒罵之外,這個男人還非常喜歡濫用喇叭,每每總讓珮捏一把冷汗,深怕這些對開車這麼不耐煩的男人們,會一言不合地打起架來。坐男人的車已經變得不再是件幸福的事情,還令珮如坐針氈。珮下意識地開始抗拒著男人的旅行邀約,她情願面對不斷小便的男人。
為什麼男人總會變成粗魯的駕駛者呢?難不成這是男人的劣根性?
所有愛的理由似乎都已經走進歷史,男人渾然不覺地仍舊一如往常的生活著,對於珮次數越來越多的拒絕只當是正常現象。熱情消减,愛情走入生活,是應該平淡且穩定,男人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兩人所能給予對方的耐心都已經磨光,生活中總充斥著心浮氣燥的情緒,順暢的溝通模式也已經失去蹤影,往往會落得說不過對方就住嘴不說,默默獨自生悶氣的情況。
交相地,兩人輪流生著對方的氣,男人以為這才是愛情的真實面貌,倒是珮太大驚小怪了。為什麼不能一直幸福下去呢?珮無法說服自己,她認為這個男人並不適合自己,就如同以往那些男人一般。
在她眼前開始浮現一個完美男人的形象,與眼前的男人擁抱時,那個形象就會面目模糊的出現,越是期待這樣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眼前,與男人的擁抱就越無味,抱得再緊,隙縫還是大得讓冷風輕易的吹進來,珮在男人的擁抱中覺得無比寒冷。
該是時候了,珮想了又想,默默但堅定的下了決定。她聽到自己嘴裡不經意的說出她的決定,分手吧!是時候了!
真正令她下定決心的,是那個面目模糊的男人真實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一個無比優雅的男人走進了她的生活,她立刻知道自己必須跟這個男人談戀愛,沒有什麼可是,也沒有什麼如果,心被強烈吸引著,義無反顧的情緒一再沸騰。
與相處一年多的男人分手,過程可說是非常順利,男人似乎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這的確是個正確的決定,在愛情裡的兩人感覺都非常敏銳,沒道理只有一個人察覺到愛情無法繼續的情況。
分手了反而有點依依不捨,珮以為已經完全死去的那些愛意似乎還存活著一些,往後兩人大概可以很愉快地當很好的朋友吧!或許本來就該是當朋友的緣分,用一年的時間來驗證其實也不算長。
於是珮立刻往那個理想的男人靠近,順利且美好的戀愛又回到她的生活裡,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快速,這個理想的男人就好像早就等在那裡,等著珮的出現,等著要愛珮了。
越經相處珮越相信這個男人絕對是屬於自己的終身伴侶,兩人的默契是那麼的好,相處的感覺是那麼融洽,連做愛也是,都是珮喜歡的方式,緩慢地,舒服且漫長的方式。珮重新在男人身上找到令人傾心的優雅,優雅的擁抱讓她覺得溫暖,安心且溫暖。
一段時間過後,兩人計畫了旅行,要開車繞著這個島,做一趟隨性的旅行。帶著興奮的情緒,兩人快樂的上路,沿途美麗的風景讓兩人心醉,不斷地停下車來靜靜地欣賞。
到了旅行的第三天,兩人已經來到了美麗的東部,筆直得看不見另一端的長路讓男人非常興奮,踩油門的腳不自覺地加重,車子飛快地馳騁。珮沉浸在快樂的氛圍裡,對於車速過快反而覺得很刺激,不由得大聲笑了起來。
這時一台開得更快的車子從她們後方急急駛近,那車不耐煩地響起了喇叭聲,並且幾次嘗試著越過對向車道試圖超越她們。珮緊張了起來,然而身旁的男人卻一臉認真,車速絲毫不放慢,好像正進行一場嚴肅的比賽一般。
終於後方的車再也忍耐不住,在對向車道加速超越過她們的車,並且毫不考慮安全距離地掃進了她們的車道,蠻橫又危險的挑釁著她們。她們兩人都嚇了一跳,珮更是無法控制地尖叫了起來。男人緊急地猛踩煞車,車子發出了難聽的尖銳聲音,好不容易才完全地停了下來。而那台超越她們的車早已驕傲地遠離了。
男人一時心情無法平復,緊握著方向盤做勢想要追上去理論,嘴裡更不停地怒罵著那台已經不見蹤影的車。珮深呼吸了幾次,驚魂未定地看著身旁的男人,以往那些開起車就怒氣沖沖的男人的臉,與眼前的男人重疊了起來,這幾個男人甚至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忽略珮的情緒,只想著要逞兇鬥狠。
男人的劣根性。
珮想著,眼淚忍不住落下,完全無法阻止。好一會兒男人才發現珮在哭,身過手來拍了拍她的背,嘴裡安慰的話語仍然是對那台車的咒罵。珮傷心的不是剛剛那危險的狀況,而是她終於眼前的男人跟所有的男人沒什麼兩樣,她逃不開這種宿命。眼淚不停地流著,珮為自己感到傷心,她知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從來都只是她自己的問題。
這一場意外讓珮清醒了,哭泣的眼淚讓她堅強了起來,需要改變的不是這些以粗魯的方式開車的男人,而是她自己。她努力地止住了淚,難過的臉瞬間轉為凶狠嚴肅,緊握的雙手表達了堅定的意志。
望著一臉茫然的男人,她語氣堅定地說:走,我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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