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突然明白,我不再是孤獨一個人活在世界上。
今年將滿27歲了,一路走來,要感謝很多人。雖然,是句老掉牙的台詞,但,應該是大部分人的心聲吧。
我這輩子最感謝的人,就是我的母親。
不知道是由於早產還是母親懷孕期間因病服藥的關係,出生後三天兩頭就大小病不斷的我,生長遲緩、學站學走慢、也很晚才開口說話。大約1歲2個月開始學走路,3歲多才會講話。聽母親提起這些陳年往事,還真懷疑是連續劇裡才有的情節。到4、5歲前,仍有親友懷疑我是個弱智的孩子,連父親對我都有些懶得理會。母親,卻從不放棄。她仔細觀察我的動作,堅信我如俗諺形容,是「大隻雞慢啼」。她不厭其煩、一遍一遍教我所有小孩每階段該學的生活技能,即使,身邊的大人們都說她是白費心機。但,「戲棚下站久就是你的」,我母親終於得到平反。雖然,上幼稚園、小學的我,反應依舊明顯比同年齡孩子慢,可是我會說會唱會跑會跳。親友們只能錯愕地對母親說:看來,這孩子開竅了。母親微笑不語。因為,她的小孩,她懂。沒有母親的堅持,今日的我,不可能靠著自己的力量追求夢想。
童年,是倒吃甘蔗。中學,則淚中帶笑。
父親對變得比較正常的我有了注意,卻將我的人生推向另一個痛苦的階段。他為了讓我有更多機會考上好的高中,堅持將我轉離原本的學區。成為空降部隊,又生性內向甚至自閉的我,遭到同學排擠孤立。雖然沒慘到被拳打腳踢,但同學們的冷嘲熱諷常常讓我難過得直想了結自己的生命。可是只要想到:這麼死了,不僅沒人替我難過,還要變成那些可恨的人的笑柄,未免太不甘心。於是,咬著牙忍到三年級,那時實施的能力分班,是我等待已久的「解脫」。起初,對於「reset」的人生帶著歡欣的滿滿期待,隨著時日漸久,急功近利、鉤心鬥角為一兩分爭吵得面紅耳赤的醜惡人性,讓我厭倦作嘔。不顧升學班老師及原班班導勸阻,我選擇返回以往認定的地獄。可能是升學班同學互相利用、自命不凡的扭捏作態,讓我驚覺原班同學的率性不做作。他們是衝動、吵吵鬧鬧、不愛唸書,但他們有什麼說什麼、直來直往,班上同學被別班欺負,也只有他們敢挺身而出,而我們這群所謂的好學生只會躲起來發抖。所以,在跑班期間,回到原班,我不再對他們怒目相向,甚至開始在老師面前維護他們。而他們在我離開升學班後,不僅沒有譏訕也不輕視我,還替我留個安靜的角落唸書。我終於在國中歲月最後一個半學期,和兩年多來水火不容的他們和解,也打開心結。因為他們,膽怯懦弱如我,也有機會感受義氣相挺的溫暖。
因緣際會,就是朋友。有時候,陌生人會成為支持的力量。
去年,開始迷上部落格,因此,認識很多朋友。雖然,我的文字從來不有趣也不精采,但這些朋友仍不時給我留言和鼓勵。在待業中的日子裡,是素未謀面的他們,讓我擁有繼續努力的理由。謝謝他們,教我明白──人生,可以失敗,卻不該失意。幸福和快樂,未曾離去,只是我們讓心裡的烏雲遮住陽光而已。
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將愛串聯,成為某人特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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