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被作者我稱之為小說的東西有個很奇怪的篇名,她之所以會有這個奇怪篇名的原因可以寫成一篇學術論文,我就簡單地說明一下好了。
我第一次寫小說是在高一的時候,不過我的處女作實在是很糟糕,差到讓人看了想吐,後來就被我儲存在電腦硬碟某個被遺忘的角落了。後來,我又嘗試作了幾篇小說,因為經驗值提升了,所以作品比較成熟,在網路上也得到一些網友的好評。
高中畢業,我考上環境優美的淡江大學,希望能在這裡尋到更多寫作靈感。我的確得到不少靈感,但悠閒的大學生活卻激起我的惰性,我得了「寫作倦怠症候群」,要嘛完全不想寫東西,要嘛就寫個兩百字便寫不下去。為了改善自己的症狀,我決定給自己一個新的挑戰目標--一篇四萬字左右的中篇小說。
一開始似乎成效良好,我在我的網站連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一萬字。此時,發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一位出版社的主編寄了電子郵件給我,說他覺得我的作品寫的不錯,想約我到他們出版社聊聊。在一個期中考後的下午,我懷著又驚又喜的心情按著主編給我的地址找到了他們的出版社。原來,所謂的出版社不過就是一間辦公室,沒有一張辦公桌是整齊的,上都堆滿了書、紙等東西。這裡的書架很多,塞著滿滿的書,氾濫的文學氣味。主編給了我鼓勵,也指出我寫作上的缺點,要我好好努力,並建議我多參加校內外的文學獎,總有一天有機會出書的。短短四十分鐘的談話,卻深深影響了我,也讓我確立了先拿個文學獎的決心。最後,我帶著主編送的一疊背不動的書回到淡水。
既然定下了要拿文學獎的志向,第一步就是先決定一個目標。我第一個注意到的是淡江大學校內的「五虎崗文學獎」,後來,我又得到「全國學生文學獎」的訊息,因為全國學生文學獎首獎獎金是五虎崗文學獎的十倍,所以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就寫了一篇不知所云的小說投了全國學生文學獎,結果可想而知,連個優選也沒有。
其實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參加文學獎,我喜歡自由自在的寫作,把作品放在我的網站上和朋友分享。對我來說,得到朋友的肯定是我寫作時最大的原動力,這比坐在桌前,刻意寫出一篇所謂的好作品投稿文學獎更能激發我的創作細胞。我的想法之所以會改變,是因為我希望能讓更多人看到我的作品。持續在網路上發表作品當然有機會遇到伯樂,其實那位主編就算是我的伯樂,但畢竟這樣的機會太少了,而且我的寫作功力還不夠成熟,那不如用全力寫些作品來投稿文學獎,或許不能得獎,但至少每次寫出一篇新作品時自己的能力能得到提升,而且,參加文學獎也算是一種毛遂自薦,如果能得到評審的肯定得獎,那麼我的作品也自然能讓更多人看到。
言歸正傳。投完全國學生文學獎後,我又得了「寫作倦怠症候群」,那篇只寫了一萬多字的中篇小說完全沒有進展,我的寫作熱情沒來由地消失殆盡。就這樣過了大學的第一個學年,我回到台中老家過暑假。這裡先介紹女主角出場,因為她我才會寫下這篇小說,女主角叫做小鳳,和我的初戀女友同名,在這篇小說中她的身分也是我的初戀女友。我和她認識的過程可說是非常戲劇化。我們就讀同一所高中,但是並不認識彼此。高中畢業那年的暑假,幾個窮極無聊的畢業生攻佔了學校網站的討論區,用驚人的速度洗板,我和她就是其中之二,這時候,我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後來,因為大家分別考上不同大學,過完暑假,灌水大隊便就地解散了。某天晚上,我掛在高中的BBS上面,突然有人丟水球給我,沒錯,那個人就是小鳳,我們開始聊天,從BBS聊到雅虎的即時通,我們無所不聊,而且和其他老套的劇情一樣,和她聊天真的很快樂,然後,和其他老套的劇情一樣,我愛上她了。
時間回到大一那年暑假,我回台中後馬上約她出來見面,最後,我們就在一起啦!根據她的說法,是因為我太帥了讓她無法抗拒,不然之前在網路上聊天時她對我並沒有感覺,不過這不重要,反正小鳳成了我的初戀女友。
對了,我和小鳳認識的過程其實和這篇小說的誕生沒有直接關係,重要的只是小鳳變成我女友這個結果,至於這結果的重要性,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很難想像整整三個月的暑假我們只約會四次,因為在正式交往後的第二次約會我就在赴約的途中撞了車(根據警察伯伯的調查,是那個開車的碩士畢業的某高中老師自己開車來給我撞的,所以錯不在我),雖然沒到要躺在床上的程度,但也讓我半個月出不了門,在加上她那能忙死人的打工,使我們的約會次數多倒一隻手都數的出來。暑假結束,我回淡水,她留在台中,我們開始談辛苦的遠距離戀愛。沒辦法,誰教她當初沒考上淡江,只考上東海。還好有網路這種東西,讓我們可以用最經濟的方式每天聯絡,當然偶而還是要打電話,畢竟還是要聽到她的聲音才能比較放心(其實是她比較擔心我變心)。因為來回台中的交通費並不便宜,我整個二年級上學期只回家兩次,所以我們的約會次數也是兩次,還好我們的愛情因為我那次車禍成了生死之交,看起來很穩固,不然這種長時間不能見面的狀況和當兵抽到金馬獎有什麼差別呢?說到這裡,大學畢業後我還要服兵役呢!我們的愛情怎麼那麼多障礙啊!
我們的交往過程其實和這篇小說的誕生也沒有直接關係,我之所以會把它寫進來,是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喜歡看愛情故事,而且這樣可以湊字數。
九十二年底,我知道五虎崗文學獎又開始徵文了,但是我完全不想寫些東西來投稿,事實上,我還沒走出「寫作倦怠症候群」的陰影,而且整個大二上學期也完全沒有新作品誕生,我找不到能讓我提起精神寫作的藥方。不過,管他的,考完期末考就可以回家過年了,五虎崗文學獎算什麼?台中還有可愛的小鳳在等我呢!
九十三年的寒假無疑是我目前為止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我和小鳳平均一個禮拜約會三次,幾乎玩遍了整個台中地區。這段日子雖然幸福,但是我卻看出小鳳的眼裡有一點薄霧,這薄霧令我感到不安,愛胡思亂想的我不斷猜測各種可能,再一一推翻這些假設。正確答案一直到二月十四日西洋情人節才揭曉。
聰明的讀者看到這裡一定以為我又要說這答案和這篇小說無關,很遺憾的,你猜錯了,這次和小說有關係。
情人節那天,淡水對岸的八里有煙火秀,我特地邀請小鳳來淡水和我共度在一起的第一個西洋情人節。我們八點不到就在淡水河岸的河堤上佔了個好位置等著看煙火,因為煙火十點才開始,我們將會面對長達兩小時的等待時間。其實只要有人陪就不會覺得無聊,但是小鳳看到很多人在放天燈,一時玩興大發,吵著她也要放,我只好花兩百元買了一個天燈給她玩。當我拿著奇異筆思索著要寫上什麼願望時,她突然嚴肅的看著我,好像有話想對我說。
「怎樣?妳想到妳要許的願望啦?」
「是阿,我想幫你許個願。」
「說來聽聽啊!」
「我想幫你許『得到五虎崗文學獎小說組首獎』。」
「妳為什麼會想要幫我許這個願望?」
我很驚訝,但是她看起來是認真的。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很有才華,特別是寫小說這件事,但是你現在卻一直偷懶,不寫新作品,我真的很難過。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我的關係害你沒時間,也沒心情寫小說,我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不如分手吧,我不想害一個才子還沒獲得成就就死掉了。」
她說著說著,居然掉下眼淚,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流眼淚,我慌了。
「妳別想太多,我沒寫作純粹是因為我太懶惰,絕對不是因為妳的關係。我答應妳,我會利用最後這兩個禮拜寫一篇小說投稿五虎崗文學獎,我一定會寫一篇作品出來!」
除了答應她我還能做什麼呢?打開筆蓋,我二話不說在天燈上寫下「我要得五虎崗文學獎小說組首獎」。她看我寫上願望後,終於破涕為笑,並接過筆寫上她的願望--寫在這個天燈上的願望都能實現。我們輪流寫著自己的願望,直到天燈上再也找不到空間下筆。然後,點火,看天燈飛向天頂。
「我們的天燈好像飛的特別快、特別高呢!」
「這代表我們許的願望都會實現啊!那些飛不快、飛不高的天燈就是因為寫了太多無法實現的願望在上面,承受了太重的願望的天燈當然飛不起來。」
放完天燈後,煙火秀開始了,看著絢爛耀眼的火樹銀花,我把小鳳抱得好緊,我不希望我們的愛情像天上的花火只能燦爛一瞬間,我要讓我們的愛情像現在坐著的河堤一樣,堅固、永恆。
這個看煙火的情人節夜晚,我們發生了我們的第一次。說來真害羞,這個嘴唇和嘴唇碰在一起的小動作我們一直到現在才敢嘗試,不過這滋味真的很不錯。
糟糕!寫著寫著又變成老套浪漫愛情肥皂劇了,真是要不得!聽說太市場化的作品不受文學獎的歡迎,希望上面那一段劇情不會影響我得獎。
去年曾經投稿一個網路文學獎,因為沒有規定作品必須是未發表的,所以我就拿一篇在網站發表後頗受好評的愛情小說投稿。評審分初審和決選,很幸運我通過初審進入決選,但有位評審似乎對我的作品很有意見,批評的文字高達一千多字,當然我很感謝他對我的作品提出意見,而且他指出的大部分缺點我都有自知之明。不過他提出的兩點讓我無法接受:第一、他說我那篇作品「深受國內偶像劇影響」。第二、他說我那篇小說的時空嚴重錯亂,讓人難以閱讀。關於第一點,我的等級才沒那麼低,我是受日本偶像劇影響啦!不過這也讓我了解到太市場化的浪漫愛情肥皂劇不受文學獎歡迎。我必須提醒自己別再誤入歧途了。至於第二點,不知道那位評審有沒有聽過一種東西叫做「意識流小說」?更何況我有說明這段是男主角在回憶、那段是女主角在回憶,真搞不懂那位評審的閱讀能力怎麼那麼差。而且,我那篇小說的意識流成分和我的偶像白先勇的小說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連我網路上的讀者都能看懂,哪來的「時空嚴重錯亂,讓人難以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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