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啟示錄 【聆聽古典‧啟示人生】 古典音樂優越論，上自歐洲中世紀文藝復興，下至21世紀當代音樂，舉凡古典音樂文化現象、作曲家深度探討、名曲介紹、演出或唱片評論、音樂會及新片發行訊息都是本台論談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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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台北市立交響樂團，這回將首度跟鋼琴大師布赫賓德演出全本貝多芬鋼琴協奏曲。）

奧地利鋼琴大師布赫賓德將於6/5週一下午五點抵達台灣，提早在6/8-6/12在台灣新竹、台北、高雄三地的「貝多芬計畫-全本鋼琴協奏曲」進行彩排。事實上，在大師抵台前，北高兩大國內樂團台北市立交響樂團、高雄市立交響樂團已經展開了「自主訓練」。

一來團員們都很期待有機會跟大師合作，留下全本貝多芬鋼琴協奏曲演出的美好記錄；二來樂團也上緊發條，從樂團首席、各部首席、團員都投入更多心力，甚至取消部分樂團演出全力準備，甚至連樂團指揮都「從旁」協助（或許您感到奇怪，不是布赫賓德親自指揮樂團嗎？那原本的樂團指揮怎麼又冒出來）。

牛耳藝術負責人牛效華老師，在記者會前就先透露樂團的排練狀況。他表示：「台北市交練得蠻開心的，他們的首席指揮吉博・瓦格（Gilbert Varga）有很多經驗，也充分協助樂團準備演出。」事實上，牛耳藝術過去也與北市交合作過多次，只是過去都是需要樂團與指揮的同時協助，但這次的貝多芬鋼琴協奏曲Cycle不同，因為布赫賓德習慣做貝多芬都是自己指揮，可說是挑戰性、前瞻性、藝術性兼具，而樂團與主奏也都佔了相同重要的位置。牛耳花了很長時間，讓大師了解台灣這兩個樂團的特色與編制，過去大師主要合作的是維也納、德勒斯登、巴伐利亞這三個樂團，尤其是跟維也納才會以無指揮形式合作。

接著，現場藝文記者就先跟北市交的首席指揮吉博・瓦格聊聊，他雖不會上台，卻在現在的彩排階段扮演什麼角色，有什麼功能。

（圖說：北市交的首席指揮吉博・瓦格。）

吉博・瓦格表示，北市交才剛走完第一次彩排，他雖然沒有要上台，但深深感到這樣的合作對樂團藝術性的深遠影響，可說是國內樂團走上前瞻性里程碑。他用一個旁觀者的角色，感受到樂團凝聚的演出默契，包括各部首席的認真投入，都讓他很感動。

「事實上很清楚，貝多芬這樣的管弦樂法，對樂團來說，如果沒有指揮絕對是個挑戰。」吉博・瓦格在經歷過樂團「無指揮」彩排後，表達這樣的想法。他接著說：「在沒指揮情況下，音樂必須整合每位獨奏者，他們必須自己有自信跟想法，這不管哪一國、從哪裡來的管弦樂團來說，都是挑戰。世界上有些室內樂團比較有經驗用耳朵去感受合作，用一種新的方法，用聽的去構成合奏，而不是用看的。」

「我身為北市交的首席指揮，雖然這次演出不用上台，但覺得應該有責任替樂團準備好這個任務。」吉博・瓦格說明彩排時他的角色：「我沒用手，就在旁邊聽，用眼神與提醒意見給團員。我先前網路上看到，伯恩斯坦與維也納愛樂演出海頓交響曲，伯老就只用眼神帶動音樂，很有趣。」吉博・瓦格同時很驚艷地說：「其實指揮就像引擎、幫浦，是音樂的發動機，不過我在這次北市交的彩排中，發現沒有指揮時，樂團還是以相同的速度演奏，沒有慢下來，相當傑出相當不易，顯然他們都準備好了。」

當現場記者問到樂團過去演出貝多芬鋼琴協奏曲的經驗時？吉博・瓦格回答：「我當首席指揮的時候，還從來沒有演奏過貝多芬鋼琴協奏曲。」不過北市交副團長郭玟岑補充說，「因為北市交歷史悠久，明年就要度過五十年團慶，歷史上應該還是有演過貝多芬鋼琴協奏曲的。」 

（圖說：鋼琴大師布赫賓德這回的貝多芬計畫，提供國內兩大樂團一個提升自己的大好機會。）

記者又問到吉博・瓦格大師，有對團員提醒布赫賓德的音樂速度以及其他特色嗎？吉博・瓦格答道：「我手邊有布赫賓德五首鋼琴協奏曲的錄音，我很仔細聆聽，感受它的速度變化。我曾在七十到九十年代跟布赫賓德合作過很多次，也包括貝多芬跟不少的莫札特作品，所以對他的音樂性並不陌生。而且我非常謝謝有這樣一個讓北市交參與前瞻性計畫演出的機會，所以我也覺得要對樂團做好前期的訓練，包括融合錄音、錄影、網路影像，甚至演出弓法的統一。」 

（圖說：鑽研貝多芬音樂一甲子的鋼琴大師布赫賓德，一向讀譜甚為仔細。）

此外，吉博・瓦格也談到布赫賓德的貝多芬的特色，他說：「我們談器樂演奏家，有分兩大派，一派是每個音、每個句法很精準，駕馭力高。而另外一種是來自室內合作，音樂比較彈性，充滿溝通對話的。這兩派並沒有對錯好壞，就只是一種風格。我認為布赫賓德是比較屬於第二種，他的音樂很彈性，他會聽管弦樂團的回饋，而不是一成不變的，這就是布赫賓德的音樂方式，傾聽互相合作是很重要的。」他繼續補充：「這就像施與受是一體兩面，也像是個遊戲。布赫賓德與樂團的貝多芬協奏就像是遊戲，那種美好的感覺，觀眾應該進去音樂廳欣賞才能真正體會到。」

牛效華老師也補充：「這次我們的確跟市交溝通很久的時間，他們才經過首席會議同意演出整套貝多芬鋼琴協奏曲，希望能找出音樂演出市場上另外的潛在族群。」

（圖說：北市交首席指揮吉博・瓦格不僅是傑出的指揮，當年他也曾是樂團中稱職的首席。）

記著接著詢問吉博・瓦格市交的現況，例如弦樂部、管樂部的狀況，因為似乎市交最近比較少碰德奧曲目。吉博・瓦格答覆說：「其實我們演不少貝多芬，也演出很多莫札特、海頓。因此我們在古典曲目這方面的準備還是很充分，樂團很熟悉這樣風格的作品。即便我們也演出很多巴爾托克或更新朝作品，因為這是必須面對的挑戰，我們就是一個全編製的管弦樂團，所以我們要演出各種類型、多樣性的曲目，很高興整個樂團都是很好的音樂家。」

貝多芬這五首協奏曲在沒有指揮的情況下，一般樂迷也許覺得前三首比較簡單達成，四、五沒有指揮會比較難。詢問吉博・瓦格的觀點，五首作品哪個樂章是值得觀察樂團與主奏表現得樂章呢？吉博・瓦格大師的回答，相當大師也耐人尋味，也只有指揮能這樣回答：「跟一個很糟的指揮合作，還不如沒有指揮。」

吉博・瓦格也提到沒有指揮的合作中，樂團首席的重要性。他說：「我父親（Tibor Varga，匈牙利知名小提琴家）是小提琴主奏，他也常以無指揮方式助奏兼指揮地演出孟德爾頌、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當時我是樂團首席，我要學習去聆聽並整合樂團。這次北市交的首席姜智譯也是一樣，他同時也是北市交附設室內樂團首席，所以也有充分的指揮觀念。如何整合不同樂器聲部，對樂團有很好的領導，樂團首席很重要，很高興北市交有像姜智譯一樣具有很棒有管弦指揮概念的樂團首席。」

之後，由市北交副團長郭玟岑call out給因故無法到場的樂團首席姜智譯，進行電訪。記者先問了昨天排練狀況。姜智譯已相當宏亮且清晰的聲音回答：「很感謝吉博・瓦格大師百忙中來協助練習，也請了兩位年輕音樂家盧易之、黃郁文來幫忙排練。大師用他很豐富的經驗，讓我們學到很多，尤其是獨奏家花奏之後，樂團如何整齊進來的一些經驗傳承。因為沒有指揮的關係，我個人也做了很多功課，必須背下譜上的某些段落，樂團才能整齊進來，我們是個很有經驗的樂團，很不錯。昨天走過第一回排練，吉博・瓦格大師也覺得，哇！我們是準備得不錯的。」

記者接著問姜智譯台北場有一整天的演出，會不會覺得太辛苦？在電話那頭，姜智譯興奮地回答：「平常我們的排練就是高壓力的排練，音樂會上一路演奏下來，當然會練，但因為我們都是職業訓練有素的音樂家，所以我相信音樂會上我們並不會感覺到累，真正會累應該是音樂會後（全場大笑），因為音樂會上演奏家們應該是腎上腺素分泌旺盛，感覺會很好。」

（圖說：台北市交正如火如荼地排練著貝多芬的五首鋼琴協奏曲。）

對於曲目演奏的排法，樂團有任何意見嗎？姜智譯回答：「我們很尊重布赫賓德大師的安排，對於一口氣演完五首我們團員們都躍躍欲試，我們認為這個機會會讓我們大大加分，也想趁這機會證明北市交是很好的樂團。」

此刻，有人把剛剛問吉博・瓦格大師的問題，鍥而不捨身地問樂團首席姜智譯，「沒有指揮，演出哪個樂章最有挑戰性？」姜智譯解釋：「沒有指揮，團員的確在演出時會盯著我看，但其實只要音樂一下，團員就會很自動地一直演奏下去。我的角色就是沒有指揮時，給清楚的關鍵預備拍，其實我應該要背下這總共十五個樂章。裝飾奏下拍點能否很精準，這也是很挑戰，但我們各部門首席都很優秀，我們會一起共同完成，這五首協奏曲聯演的挑戰的。我對這五首樂曲的熟悉度絕對足夠，我也已經花了很多時間在準備，準備接受挑戰。」

為了達到最佳的演出效果，除了團練，每位團員更是在家努力的「自主練習」，副團長郭玟岑補充說：「我們樂團每首都會自己先走過，然後再修細的地方。我們一直到週6/6二早上才會跟布赫賓德見面，但在此之前大家早就各自暖身。就像我們大提琴首席說的，準備這場音樂會的時間，是一般音樂會的的六倍，團員早就在家裡各自練功了。」

（編按：至於高雄市立交響樂團的排練情況，由於截稿時他們正值演出歌劇『卡門』，因此詳細情況會稍晚補上。） 

【同場加映：高市交駐團指揮楊智欽老師電訪】（截稿後消息）

Q1：這次演沒指揮的貝多芬鋼琴協奏曲，有什麼特別之處？

A：貝多芬的樂派，跨足古典到浪漫， 貝多芬本身也曾自己指揮與獨奏鋼琴協奏曲。布赫賓德是一位德奧大師，由鋼琴獨奏直接和樂團作溝通，概念更直接地傳達。是很難得合作的經驗！

 

Q2：指揮（楊老師）在排練時給予的協助是？

A：知道這次音樂會演出的獨奏家後，有事先做好功課，像是聽錄音，與事先了解獨奏家（音樂家）的看法與想法。加上高市交樂團，在日本的音樂節也也演出很多貝多芬作品，其中包含即將和布赫賓德演出的協奏曲，所以樂團本身在日本也已有演出的經驗了。而當然，針對不同獨奏家，我們也會表現不同的合作與默契。

 

Q3：團員的心情有什麼特別之處？

Ａ：有機會能和德奧大師合作，團員們都很期待也很興奮！！

 

Q4：有特別了解布赫賓德的音樂速度、特色去做準備嗎？

A：我在國外的時候，在薩爾茲堡音樂節常常會聽到布赫賓德的演出。而如今，布赫賓德是正統德奧音樂傳承的大師，他的音樂清脆，沒有矯揉造作的情感，對於樂曲的認識工整，實在非常難得。對於高雄市立交響樂團來說，也是相當難得的朝聖與合作機會！

 

Q5：老師覺得布赫賓德的貝多芬特色為何？

Ａ：布赫賓得忠於貝多芬的樂思，他的音樂不會非常個人，而是完全的忠於貝多芬，對於一個『詮釋者』來說，這一點很重要。他一路走來都是以非常嚴謹的態度在深究貝多芬的作品。在貝多芬作品上來說，也是一位被大家所公認的貝多芬權威（大師）。

 （圖說：高雄市立交響樂團，這次也將在高雄分兩天與布赫賓德搭配貝多芬五首鋼琴協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