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啟示錄 【聆聽古典‧啟示人生】 古典音樂優越論，上自歐洲中世紀文藝復興，下至21世紀當代音樂，舉凡古典音樂文化現象、作曲家深度探討、名曲介紹、演出或唱片評論、音樂會及新片發行訊息都是本台論談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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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素養、土地情感是每位藝術家根性的資本，尤其是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家園，無疑是心情最妥貼的停靠港。

瑞典次女高音范歐塔（Anne Sofie Otter），繼1996年的「夜之翼」（Wings in the Night，DG 449 189-2）專輯，收錄1910-1950年代北歐浪漫主義風的瑞典藝術歌曲後，再度推出她的第二張瑞典藝術歌曲集「水色」（Watercolours），並馬上獲得’04年三月號「留聲機」雜誌的「當月最佳錄音」。

同樣收錄瑞典作曲家的作品，同樣由老搭檔佛斯伯格（Bengt Forsberg）擔任鋼琴伴奏。但這一次，范歐塔更深入挖掘瑞典的歌曲文化，選了Alfven、Aulin、De Frumerie、Larsson、Linde、Nordqvist、Nystroem、Rangstrom等，八位瑞典二十世紀作曲家的歌曲，這些作品都比上一張「夜之翼」所收錄的歌曲，還要晚才創作完成，一共多達33首。

我們都知道藝術歌曲是由詩與音樂兩大元素所組成，而瑞典藝術歌曲又與歐洲主流的德國、法國藝術歌曲的美感相當不同。詩是瑞典重要的傳統，但是因為不是主流語言的緣故，再精采的瑞典詩都只有瑞典作曲家能夠感受欣賞，因此普及性不高。詩的內容無論是談愛或是死亡，都不是很沉重的方式去談，而是輕描淡寫、著重隱喻與氣氛，瑞典人的愛充滿反射性且較少激情。

瑞典藝術歌曲裡頭有種對自然的多愁善感與愛，音樂雖然通常沒有太大的動態，但卻充滿親暱感，而多愁善感是最常出現的情緒，就算在十分光輝的作品裡，也隱藏著深深的感性。例如瑞典當代作曲家Stenhammar的「F大調管絃小夜曲」，儘管氣氛輝煌燦爛，但依然充滿多愁善感。

33首二十世紀的瑞典藝術歌曲各具特色，按作曲家的不同各有不同風味。有的十分瑞典鄉土，像Aulin的作品充滿民謠根性，他的作品樂譜是佛格斯坦在自己家裡地下室找到的，也是整張專輯中演唱者與鋼琴家兩人最不熟的。

但也有像De Frumerie的「Song of the Heart」這樣，完全是另一種摩登的典型。對佛格斯坦來說，這首作品簡直就是瑞典歌曲的經典，因為De Frumerie曾留學法國跟巴爾托克學習過。

其實，瑞典歌曲的發展與當時歐洲其他地區並不一致，但這些瑞典作曲家依然相當有國際觀，他們不僅會關注歐洲其他國家的事務，而且大多有留學外國的經驗。像Larsson也跟貝爾格學習過，而Linde的作品則兼具瑞典味與國際觀，作品受到布瑞頓、蕭斯塔高維契的影響。

另外也有像Rangstrom這樣，作品十分唯心。他想透過歌曲找到表現自己藝術的新意義，但是手法卻一點也不前衛。

這張專輯非常斯堪第納維亞，也非常的瑞典。雖然這些傑出的歌曲，在瑞典以外的地區知名度不高，但是經過范歐塔與佛斯伯格兩人共同挑選，33首作品錄在同一張專輯中聽來美感相當一致，堪稱瑞典藝術歌曲的瑰寶。

幕後推手同時也是鋼琴伴奏的佛斯伯格，他說瑞典是個歌唱的國家，有著深厚的聲樂傳統，當瑞典人透過歌曲表達自我情愫時，發展出一種獨特的瑞典式的多愁善感。

因此，他堅持要在演藝生涯裡留下這張錄音記錄，除了表達對瑞典藝術歌曲的高度敬意之外，也希望更多人可以分享這些深遂的藝術品。

范歐塔說，在「水色」中你可以感受到瑞典的自然、季節、光線，這些元素對作曲家的影響，如同對瑞典畫家、瑞典作家一樣。她以道地的瑞典情懷，唱著這些十分熟悉的作品，雖然對我輩樂迷來說有著語言、文化的隔閡，但是那股濃郁的瑞典式多愁善感，卻有超越文化的情感穿透力，不需要我的文字贅述也可以明顯感受到。

面對范歐塔在「水色」中傑出的演唱表現，「留聲機」雜誌認為樂迷現在幾乎活在「次女高音（mezzo）的時代」。因為最賣座的女聲樂家芭托莉（Bartoli）是次女高音，而甚受歡迎的范歐塔也是次女高音。過去女高音炙手可熱的歌劇名伶Prima Donna時代，彷彿已成過往雲煙，成為聲樂圈的配角。

聽罷范歐塔的「水色」，餘韻蕩漾之際，我有感而發地認為，這代樂迷欣賞音樂之外，更想拓展自己的國際觀，同時也更加追求感性與理性的調和吧！


●附錄「水色」Track List（英文版）
1. Kiss Of The Wind
2. Grass Sings Under Wandering Feet
3. The Cloud, The Flower And The Lark
4. Peonies
5. Take My Heart
6. On The Reef
7. Amazing Day
8. The Song Of The Sea
9. Old Dance
10. A Moment In Time
11. The Anemones
12. If I Could Be Tears
13. On The Sea
14. When You Close My Eyes
15. You Make Everything Beautiful
16. Blessed It Is To Wait
17. From The Depths Of My Soul
18. You Are My Aphrodite
19. Like A Wave
20. The Meadow Where You Kissed Me
21. Apple-trees And Pear-trees
22. And The Knight Rode To The Holy Land
23. To A Rose
24. Winter In My Heart
25. What Do I Want?
26. The Judgment
27. A Summer Morning
28. Serenad
29. The Amazon
30. I Am Tired To Death
31. Is It You, Most Beloved Child
32. Take Me
33. May We Be Happy


CD圖說：范歐塔的瑞典歌曲集「水色」。（DG 474 700-2，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