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四百公尺的大操場邊,隱隱忍受穿著高跟鞋快步走所帶來的疼痛,天色已經暗得近幾徹底,只能靠旁邊的排球場的微弱餘光來關照草地上奔跑著的身影。縱使如此,我仍止不住第一次親眼看十一人制足球賽的興奮,睜大眼睛找尋熟悉的小動作。
一旁在休息的球員還在猜著傳球的隊友是誰,我已認出在對邊防守的小朋友。
在暗處,我靜靜地聽著他們高亢的賽後討論,口氣有些嚴厲,氣氛卻很輕鬆。
後來小朋友說,那一球,他的腳陷在泥巴堆裡,硬是去追球的下場就是滑倒,倒不如好好站著還有機會擋到球,我笑到都站不穩了。
我們都踩著雨後的爛泥地,太多矛盾的事在每一拓腳印間拉扯。
即使每天的對話都是在鬥嘴,卻是少一天都不行;即使很在乎對方,但絕對無法往前再踏一步,就是那樣的感覺。
在回家的車上,我旋開了在超商買的瓶裝番茄汁,入口的卻是不尋常的甜,我不禁皺了眉頭,在心裡婉拒了食品公司的好意。
每個人,每件事,每樣東西,都有自己該是如何的本質,勉強去改變成所謂的理想狀態,就會變成這樣弄巧成拙,
一個沒有什麼好特別拿出來說的日子,對我而言卻有某種特殊的意義存在,然而在如此應該珍視分秒的狀態下,例行性的爭吵仍舊避免不了。
我被小朋友說的一句話戳得好深,痛到不知道能用什麼解釋去反駁他偏激的指控,闔上電腦,我鑽進被窩裡哭著睡去。
或許在他的眼裡,我只是每天和他鬥嘴的玩伴,曾幾何時,我們的關係變得如此清晰卻又混沌,就像再也不會有所謂的喜不喜歡,捨不捨得。
太在乎了,在乎到相處模式都退化成稚童那樣將打鬧當作重視,配合彼此保持的距離故作冷漠,然後再承受不是那麼沒來由的自應後果。
我想要對他辯解些什麼,關於那些捨得與不捨得。
可我累了,說不出口了。
2007.5.20.
那樣的一週年,祝我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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