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九天,我因為長針眼,所以無法應約去台北看電影,只好窩在家裡看了八部電影和複習一些以前買的CD,卻也感到無比充實。因為無法出門,上網看文章變成重要休閒,這世界大篇幅的報導愛情歌頌愛情闡述愛情控訴愛情,彷彿世界都圍著愛情轉。沒有愛情,花不再芳香;沒有愛情,歌曲不再動聽;沒有愛情,字句不再浪漫;沒有愛情,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多餘。
愛情擁有什麼魔力,難道比陳綺貞的歌曲還值得聆聽,難道比朴贊郁的電影還值得珍藏,難道比張愛玲的小說還值得閱讀…!是的,我們瘋狂等待的不是別人吟唱的不是別人拍攝的,更不是別人書寫的,我們要的是只屬於自己的愛情故事。
突然一個念頭,我整理起電腦D槽2005年的照片;美麗的愛情,像是一篇情書在我面前展開,甜蜜中又有些苦澀,惱人中又有點愉悅,浪漫的音符跳躍在面前,我卻無法拼湊成一首美妙的樂曲。「逝去的,再也無法掌握…」腦中突然有個聲音告訴我!我與過去巧遇,在那麼多的「突然」中有了領悟:愛情,以不同的姿態呈現,像是蘭花為了吸引蝴蝶,長成了蝴蝶的形狀,如此懇切地期待著愛情,甚至為它改變了面貌;心,不是也應該以最誘人的姿態迎接新的戀情嗎?我們苦苦抓住舊戀情,是種自負,還是自憐?
陶子「愛缺」專輯裡附贈的「談戀愛」小冊子有這麼一段,寫著:
『如果你走過來,為我擦去眼淚,我就開心了嗎?
如果你對我說,你一直忘不了我,我就幸福了嗎?』
像是和菓子配上一壺好茶,我的孤獨摻著字裡行間的落寞,默默被我吞下肚,也暖和了胃壁。這些年來都是一個人,也好似喜歡上這種孤獨,這種不被認同,不被鼓勵,不被看好的孤獨,但“陳綺貞”說不能喜歡太多。而,這種孤獨是一種自負?還是自憐?
陶子的句子讓我想起了N男孩。N與一般我遇到的男孩不同,他很了解我,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我,他可以輕易猜出我的心事,我們談戀愛時,小小的動作和眼神,他都拿捏得精準,總在第一時間治癒我心裡的傷口。對我來說他的重要性,已無需贅詞;至少,對我自己來說……。
芋仔是我的青杉之交;想起,有日打電話給好久不見的芋仔時,他談到了N。倏地,芋仔和我說了一句:「嗯?我可以跟妳說N的事嗎?」,我應了應。他跟我說N去了加拿大,起先我以為我承受得起這種打擊,結果想不到這種打擊,不是我想像中的薄弱,力道是一陣一陣地向我擊來。N當然不是為了我去加拿大,但是,我仍受打擊;因為當你(妳)從另一個朋友口中得知某個逝去的人的消息時,那滋味真的不好受。我常在想,如果當初我對他的感情能夠深刻些,是不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止是「朋友的朋友」?!
我問我自己如果哪天N走到我面前,跟我說他一直忘不了我,我是不是就幸福了?這就是我等待的愛情嗎?我面向陽光,張開雙手,迎接的就是他的一句「還愛妳」嗎?事過境遷,我要的還是N!?我捨不得的究竟是N,還是去了加拿大的N,萬里之外的他,是不是還是像了解自己一樣的了解我呢?我和他之間不止隔著遙遠的距離,還有一個近在咫尺的過去。
這是我對愛情的虛榮,不是八部電影,六張舊CD可以表達的,它充塞著我對舊愛的遺憾和後悔,然後轉化成我下眼瞼的那顆濃胞。我用過去醞釀,我用未來復原。然,我又突然地明白,我不是不能沒有N,而是不能忍受我從別人口中得知他的消息。我無法承受愛情以如此姿態,維繫著我對未來的憧憬。
Cindya
二○○九.二.一
晚上 七時零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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