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會開到二十三號。當晚與會的成員多半連夜離開,因為南非航空罷工,連帶著所有航班大亂,大家就更急著要回家。我們還是照原計劃第二天早上10:30 check out,叫了計程車從N’gor直奔Novotel旅館,這兩家旅館各在不同方向的海岸邊。我們請旅館大廳的接待幫我們叫車,一部車公定價是三千西非法郎。可是我搭的那部車還沒開就先要錢了,還要多付行李費1000CF,我不給他就不開車。本來我也想回櫃台找人來幫忙,因為這是我在塞內加爾唯一一次碰到不老實的人,實在有點生氣。可是我們行李真的很多,回頭想想1000CF也沒多少錢,就懶得去計較。沒想到車行不只半小時,一路上就是標準的city tour,看盡達卡街道的形形色色,倒也挺有趣的。
Novotel大廳可免費無線上網,午間沙拉吧buffet都是我喜歡的口味,還有棕櫚心,在這個法國連鎖的旅館裡完全感覺不出是在非洲,終於脫離一個禮拜很非洲的生活模式,最重要的是旅館裡面再也沒有蚊子了。
開會住的N’gor其實很不錯,相當有特色,看了旅館牆壁上貼的過期資料,它的前身應該就是Meridien美麗殿,可惜總覺得衛生習慣不是很好。床單隨時都舖的很整齊,一天客房服務可以巡好幾回,可是就是沒換,而且是好久沒換了,都有前一個顧客留下來的體臭,我醺了一個禮拜,加上蚊子大軍每晚臨幸,從不缺席,整整失眠了一個禮拜,不小心睡著,還會馬上就被蚊子叮醒,我們可以說是去非洲捐血的。這些蚊子叮起來的狠勁,可以想見它們應該沒試過黃種人的血液濃度,這麼滋味鮮美,簡直呼朋引伴,夜夜來襲。
每個晚上臨睡前我都噴歐護,擦歐護,這一番我們可是有備而來,帶來的防蚊液份量足以殺死一頭牛。可是重裝備之下搞得晚上團隊來找我們的人都求饒,而且再怎麼防範,時效絕不超過三小時,還沒完全入睡就又被叮的滿頭包。這家旅館看起來還頗有氣派,佔地又廣,房間裡面的裝潢也很有一致性,可以說很有非洲Safari的風格。冷氣方面,從來都不是問題,很豪爽的隨便讓我們吹,一點也不像去年在摩洛哥一樣,差點悶死。可是超低溫底下的冷氣房,居然蚊子的活動力一點也不受影響,半夜還不時演奏著進行曲,讓我們疲於奔命,要不是衛生和蚊子的問題,我想我應該很能享受這一段和各國朋友齊聚一堂開會的日子。可惜沒睡覺就等於毀了一切。
到Novotel總算可以過正常的日子,乾淨度可以,無蚊蟲出沒,餐廳法式菜色合胃口。自從去年的摩洛哥行,我沒有勇於再試非洲美食,所以謝絕當地傳統食物。雖然一切都這麼盡如我意,可是就是有致命的缺點。我在網路上訂的床位居然是一個房間一張雙人床,這就擺明我不用睡了。事先我就知道了,可是我想我應該可以睡沙發,沒想到…,反正人算是不如天算的,我的禁忌那麼多,隨隨便便就有一拖拉庫的原因不適合我,也就是要天時地利人和讓我高枕而眠是天方夜譚,所以就連這家此行最整潔乾淨安全的旅館,還是無法安撫我的睡神。
第二天朋友帶我們去渡假村渡假,以全區幾乎都是歐美人士出沒的渡假村標準,理當美麗、舒適一如它的外表。可是那可是相當惨烈的一晚啊!對於連日來沒好好睡一覺的我,差點壯烈成仁。我不想形容這個渡假村有多麼的浪漫,等你們看了照片沒有人會不喜歡的,怪不得住房率相當高。
可是,當晚我的室友Y發燒到最高點,不管怎麼吃退燒藥都毫無起色,我們也開始懷疑起她是不是得了瘧疾。因為那幾天剛好碰到假日,醫院不開,連藥房幾乎都關門,我們就更緊張了!日本團的就有一個從來的第二天就送醫,到臨走的當天才出院,他是吃壞肚子了,可也住院住太久了吧!我們從沒見過他哩!後來我的朋友們只好以治療瘧疾的療法來暫且減輕Y的病情。那就是喝高劑量的維他命C錠的開水,不過無論怎麼樣Y似乎毫無起色,整天呈半昏迷狀態。這時候的我已經快瀕臨崩潰邊緣,多日未睡,室友又得了不知名的病…。
臨睡前我跟Y講,以我的經驗,她有可能是扁桃腺發炎。因為開會期間她實在太累了,最後一晚Gala Party,她身負重任,把在巴黎買的那件「公關服」穿出來,許是太清涼了,所以感冒了。我問她要不要吃我的喉嚨痛的藥,因為我是極度過敏體質,我的藥應該什麼人都可以吃,所以她就被我說服開始換吃我的感冒藥。
我們住的是樓中樓超浪漫的別墅,Y連爬樓梯都有困難,所以我就睡樓上。我等她一睡著,就開始緊張兮兮,雖然我的藥應該沒問題,整晚我依然不敢掉以輕心,不斷的下樓查看她的病情,怕她一睡不起。不過這一家的蚊子也太囂張了吧!我只要一躺下,起來一定是整隻手臂分段式的吻痕。隔天早上檢視被凌虐的災情,連眼皮都叮腫了,哈哈!摩洛哥的蚊子算什麼,塞內加爾的才是狠角色!
我不禁後悔起來,早知道自己這麼不堪一擊,就到朋友家隨便窩一晚,把血捐給他家的蚊子,也算對他家有點貢獻!
還好我這蒙古大夫的判斷正確,就從這一刻起,Y終於脫離瘧疾的陰影,開始退燒了,我們也漸漸開始有了旅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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