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吃到一半的便當,Boreas聚精會神的修改著Power Point, 身後傳來小高偏高的聲音:
「Boreas,下午的會議資料放在你桌上,那疊快被你推倒的小山最上面;記得先看過一遍,然後把你的Power Point準備好,等會該你表現了。」
「另外,早上松下的周小姐打電話來,說上回談過的簽約單她弄好了,晚點會請快遞公司送來,你瞧瞧有問題的話回call。」
「還有,阿單要你回來後進去和他談談,嘿~小心點,他吃了火藥啦!看起來正在噴火…」
「喔~~…那個…」
『天阿!小高,你能不能稍微閉一下嘴?中午休息時就別想公事了吧!』Boreas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放棄在對昨晚趕出的案子做最後的確認。
「…我只是想告訴你,剛剛Mini打來問你晚上的約,要你回個電話給她啦。」小高委屈的喃喃。
『是是是,謝謝你了,你的腦袋怎麼能裝的下這麼多瑣碎的事啊?這會兒你就專心吃飯吧!我記下了。』不是Boreas要說,這個小高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實在太像個娘兒們了。
認識那麼久,就不見小高忘記過什麼事,真虧得他一個腦袋記的下那麼多事,不過也就是他這處女座的細心讓Boreas不需要在工作之餘太操心其他的事,反正身旁總有一個會說話的記事本。
「好啦,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哼哼!快弄你的Power Point去。」
Boreas笑著看著這個他從大學時代就認識的好朋友,明白他的嘮叨出自於關心。
順手記下剛剛小高提醒的事項,順帶回個電話給Mini,他的女朋友。
『喂,Mini,Boreas,找我嗎?』淡淡的語氣,就像他們多年來的感情。
「Boreas,你回來啦?不好意思,今晚看電影可以取消嗎?我們同事剛剛說今晚要去唱歌,就是那個Mr.趙啦,他說偶爾也要放鬆一下,就找大夥兒一起去。我好久沒去了耶~~拜託嘛~~我們星期六再去看電影好嗎?」電話那頭的Mini聽起來很開心,不像是撒嬌,倒像算準了Boreas一定會答應。
『嗯,你好好玩吧,到家給我個電話。』沒有不開心,反正不是第一回了,每回朋友一邀和,Mini總是第一個附和,一開始還擔心他會不高興,心虛的不斷道歉;久了,也不當一回事,反正情侶要見面隨時都可以,這是Mini一向的想法。
「OK,OK,拜!」輕快的語氣迅速地掛下電話。
Boreas也輕輕的掛下電話,平靜的臉看不出任何心情。習慣了,情侶久了總是容易變淡,沒什麼不好,反正他桌上還有一堆處理不完的資料,不怕沒事做;只是,他習慣了由她開口,不管是拒絕或是要求。
再次看回電腦螢幕,Power Point裡的內容彷彿不在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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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牆頭掛的時鐘兀自盡責的爬動,短針指向十一,不知不覺間一天就要過去了。
耙了耙稍嫌凌亂的頭髮,順手按下電源鍵,再自然不過的動作,彷彿已經成了生活中的習慣。
現代人,脫離了網路就好像脫離了朋友,即使整天的工作都需和電腦乾瞪眼,回家後仍戒不了上線的習慣。
「哈囉~到家啦?」才上線,右下角的視窗就閃了起來,看都不用看,這個時間會找他的只有一個人,Boreas不自覺的牽動嘴角。
『是阿,剛下班。妳呢?』
「早回家啦,正在改作業,改到火氣大,上來看看。
奇怪了,這年頭的國中生,素質還真不是普通的差阿~~」
『怎麼說?』
「別說錯字一堆了,成語會用的沒幾個,光看這作文,真會殺死幾萬個細胞!\./”」
『呵呵~~』她是實習老師,目前帶國一生的國文課,大剌剌的個性和他印象中國文老師該有的氣質完全是兩個樣,可是和她說話卻很輕鬆,不用思考太多,即使沒見過她的面,也猜的出電腦那頭她開朗的笑容。
「算了,不說這個,愈說愈火大!
你今天怎麼特別晚下班阿?趕案子?」
『本來有個約,臨時取消了,就留在公司處理事情。』
「so……
你怎麼啦?心情不好?」
不意外她猜的出來,即使他什麼也沒說,她也總是可以在短短幾句話之間猜出他的心情,Boreas一直不明白她是怎麼辦到的。
『…怎麼這麼說?』不否認,等於間接承認了。Boreas這才發現原來今晚刻意的加班來自於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沮喪。
「感覺。
怎麼啦?被拋棄囉?」
『呵呵~~想太多。
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人阿,大概是年紀愈大,就愈會庸人自擾…』淡淡的轉移,很多時候Boreas總覺得她像是就在他身旁似的,老是一眼看透他文字下的面孔,網路這種東西不該是保護膜嗎?或許,正因為不知道螢幕那頭是何方神聖,才更能放心地卸下某些保護。
三年多了阿,和這個人認識開始。神奇的是,他們連對方的面孔都不知道,個自生活在自個兒的生活圈內,“網路”是他們唯一的溝通媒介。
『诶~~youko,妳都不會迷惘嗎?妳追尋的目標到底是什麼?』遲疑著,Boreas問出憋在心裡許\久的問題。
「……想來你大概忘了我們認識的經過了吧?」許\久,視窗傳來淡淡的字跡。
她生氣了,Boreas想。她沒說,但奇怪的是他知道,就好像她可以從他的文字中看到他的心情一樣。雖然Boreas並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麼不高興了起來?
『…你生氣了?』
「…沒。
在忙,等會聊。」
『嗯~~』
這一等,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換來的不是長談,而是視窗那頭顯示為離線的標示。走時,沒有一句「再見」。
Boreas默默關了電腦,躺在床上的同時,還想著他們認識的經過……而不小心忘了Mini答應過要來的電話,遲遲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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