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半年的定期檢查
雖然她總覺得這樣子的追蹤其實很麻煩
但是 癌症這種東西 有所謂的五年存活率
過了五年 才能真正確定復發的機率已經降到很低
她的心裡頭 終究 是會為了這五年存活率 而感到憂心
加上最近 一些疼痛的出現 也讓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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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醫院裡頭VIP級病房的沙發上
穿著健檢的服裝
(基本上她是覺得這件衣服
和當初當自己在病人的時候病服 款式相近 不過是顏色上的差異)
她一點都不想躺上去 甚至是坐上去那張讓她深覺礙眼的病床
所以
昨晚她也是睡在這張沙發上
在睡著之前 就像現在這樣兩眼直盯著那張病床看
好像只要一直盯著那張床看 床就會消失似的
那場兩年多將近三年以前開始的惡夢 持續了一整年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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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還坐在這邊？護士小姐呢？」
他 細心的替看起來像剛起床的她披上一件外套
雖然有些不忍 卻還是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問
縱使 他知道 對於她認為不需要回答 或者是認為回答會浪費口水的問題
她通常採取不回答的反應 (也許只有對他吧！她和A的互動，似乎不然)
而對於她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她會閉上眼睛做個深呼吸
當然 她還是不會回答
她 真的很叫人心疼
「我在想 兩年前躺在那張床上的自己 是怎麼樣的狼狽！」
閉上眼睛 做了個深呼吸之後 她接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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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自己的心 已經平靜下來
沒想到說出口的聲音 卻依舊是顫抖著
身邊的他 是即使自己不加理會 卻一直在身邊陪伴著自己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能這麼樣的鐵石心腸
當初是那樣忽視他 視他為隱形 他卻還是願意守護著自己
也許 是自己的自卑 是自己的自怨自艾
也許 也許是擔憂自己不久於人世
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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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包容的擁著她，他懂她的脆弱。
他懂她的憂心，如果他是一個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生病了，
便會尋覓下個對象的人。
那他不過是個不夠資格與她匹配的草莽！
他愛她！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他尋覓多時的那個人。
他對她的愛，未曾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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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連續幾天各項密集的身體檢查
她知道 情況不對
一向 她的妹婿都會在第四天一早來病房
跟她說說話 告訴她檢查的結果 並閒話家常幾句
今天已經是她入院做健康檢查的第五天
她知道情況不對
昨天下午 甚至還進了手術室
作在一般病房便可做的抽取脊髓液的穿刺
身上除了普通生理食鹽水和葡萄糖的點滴
額外增加的瓶瓶罐罐 也越來越多
當初用來控制化學藥物和止痛劑劑量的機器 也再度出現
每個來輪班的護士小姐 更是非常注重病房 以及各種器具消毒的工作
他和A以及每個來探視的朋友時
都被要求穿上隔離衣 並戴上N級口罩以及手套
雖然 先前她走動的時間也並不多
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沙發上 利用NOTEBOOK上網打發時間
但是 她身上的監測儀器越來越多
逼的她不得不回到那張礙眼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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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們盡力了。」
妹婿和那位極富盛名的血液腫瘤科主治醫師終於出現。
他們的第一句話 的確叫她心寒。
「說吧！這次又該怎麼做？」
她勉強以顫抖的聲音，鎮定的回答道！
「對不起！我們現在只能盡量控制，
這次的復發，是全身性的淋巴癌。
如果不積極的治療，最多剩下三個月的生命。
縱使以積極的治療方式，我們也無法保證可以延長多久的生命。
此外，妳身體的免疫力現在非常的低；很容易受到感染，
妳務必留在醫院，以便監控，並治療妳的病情。」
主治醫師一臉嚴肅，陪同前來的妹婿，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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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敢抱持著樂觀的態度，就連她自己也一樣。
惡性細胞蔓延所造成的疼痛，也一再打擊著她原本抱持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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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之後，
她開始出現短暫陷入昏迷的跡象。
A還是常來看她，不過，A知道自己打不進去她和他之間的感情。
即使，在她再度入院前，A並不很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
也並不知道自己有個強勁的情敵-"他"。
在她又開始化療一星期後的某天下午，
A親眼見到他對她的深情，他對她的包容，
還有兩人之間那種像是陳年女兒紅，
或是陳年紹興那般，深切但卻沉靜的感情！
雖是在醫院的病房，卻像是居家的老夫老妻一般，那種細水流長的幸福。
A知道自己輸了！
不是輸在自己對她的感情不夠深不夠濃，
更不是輸在自己對她不夠包容，或是對她不夠好。
這種複雜的三角習題，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淡忘。
就這樣吧！A這麼樣的告訴自己。
就當是陪伴朋友走過人生的最後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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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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