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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做祥子Shoko,
是一個日本女生。
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是在Youth hostel的reception,
那是我到布拉格的第一個晚上八點左右,
前一晚因為趕凌晨六點飛機的我一夜沒睡,
準備趕緊跟櫃檯拿了鑰匙就上樓休息,
無奈的她在我之前進門,我只好一邊等她check in,一邊所以忍不住打量起她。
一眼瞧她背上駝著厚重的backpack,
我笑了。
是很標準的backpacker模樣。
我不懷疑會住到這樣的Youth hostel來的,多半都是經常旅行的旅者,四處遊走必須節約住宿的花費。
對早出晚歸的backpackers來說,晚上,他們只需要一張床,所以睡哪裡都一樣。
應該是日本人,我沒聽見她的聲音,只從外表判斷她的來歷。
她上樓了,
我向櫃檯要了21號房的鑰匙。
“She is your roommate!”他比比正在上樓的祥子,我會意的點點頭跟了上去。
我在她後頭跟著爬了兩層樓,她開了房門,不猶豫的找了一張靠近窗戶的空床,然後unpack。
我們之間一切都很安靜,除了外頭持續呼嘯的車水馬龍。
我非常疲倦,跟陌生人打交道也向來不是我的習慣。
有時候,我獨來獨往,到寧可她不要跟我攀談,尤其在我躺下就可立刻睡著的狀態。
我們住的是six-beded room,非常幸運的整間房間只有我跟她兩人,很像是private room,少一點人,少一些打擾,我蠻慶幸。
我迅速的到公共浴室shower,出浴室門口遇見她。
我將房門鎖了,鑰匙給你,我要出去了。她開口說。
這是我們第一次交談。
聲音有點低,跟我兩個日本室友講話的腔調跟語氣不同,比較沒這麼拘謹客氣。
但隨和,發音標準。
半個小時後她出門了,我關了燈,睡了。
隱約在十點鐘聽見她回來的聲音,很小心地開門、關門、換衣服,
實在沒有力氣起身跟她打聲招呼,我又睡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她的鬧鐘響了,我還賴在床上一會,一起身,沒瞧見她,可能去洗手間了吧!我起身梳洗整理,她剛沐浴回來,一頭長髮濕濕的,她將頭髮整個盤起,然後背對著我化妝。
我坐在床上研究今天的路線,找到最靠近查爾斯橋的地鐵站,看著地圖盤算該走哪些景點。
她無預警的走過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提醒了我這家一個晚上一張床450元台幣的hostel還提供早餐。
我說好,等會見。
餐廳在一個可能藏著屍體的隱密地下室裡,我繞過好幾個玄關才找到,瀰漫著一股還不太令人討厭的霉味,緊密的空間光線昏黃,看不見外面的天氣。
她坐在最內側的小角落,兩人座的小桌,正將cheese塗抹在酸麵包上。
拉開了她對面的椅子,隨手將包包往地上擱著。
我拿了幾片火腿,一塊butter跟一小條乾麵包,還替自己到了一杯熱咖啡。
她說她從日本來,嗯,我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我說,我有猜到。
我從台灣來,她馬上接口,台灣似乎正在面臨SARS的危機!
嗯,是啊,不過情況好多了,現在。我回應著。
她並沒有說些 “真的嗎?那真的是太好了”的場面話,只有微笑的點點頭。
跟我一樣還是個學生,九月在U Penn 念最後一年大學,社會學。
現在正在放暑假。
衝著布拉格Puppet Festival來的。
我沒聽說耶,我告訴她,我只知道布拉格昨天剛剛結束一個音樂節。
是啊,我走在路上問人,似乎也沒人知道,應該是個小節日吧!
不過我不太喜歡看大表演,我喜歡小劇場。
她吃了一口塗滿cheese的麵包,我注意到她手上有只大大漂亮的銀色造型戒。
她問了我今天的行程,
我會到查爾斯橋走走,我說,
然後過橋頭到小區,再繞到上頭的城堡區,應該會在那裡待個一整天。
查爾斯橋很漂亮哦,我昨天晚上八點多後去走一走,這個城市很美,我今天應該會在old town附近,看看表演,走一走。
她說。
我們聊到布拉格是個容易迷路的城市,
她說她的地圖才經過昨晚的折騰就像極了十年前的老地圖,
我說,我即使拿著地圖還是照樣迷路,往往以為是那個方向,卻莫名其妙走到了另一個方向,最後索性憑著感覺走,放棄了。
不過繞到小巷裡往往有意外的驚喜,冷不妨的出現一個精緻的小gallery,或是一棟中古世紀的建築。
尤其捷克物價低廉是我們一致公認最棒的地方。
昨天我吃了路邊的熱狗竟然只要25Ker(約略台幣27塊)。
你一定要去嚐嚐有一條小巷的冰淇淋好吃極了。
因為分享美食,語言已不是障礙。
很特別的一個女生,習慣一個人旅行。
她說,住過了Youth hostel後,就再也不會住Hotel了,不過就是睡個覺,無所謂。
很backpacker式的說法。
不是很高,也不能說是瘦,說話的時候笑笑的。
有些想法,討人喜歡的女生。
她說她累了就在咖啡館待個幾個小時,
發現布拉格女生普遍高瘦,偏愛緊身衣裙,
對對對,我連聲點頭,還不愛穿內衣呢!
她還發現布拉格很多Sex shops,我大笑,這我倒沒發現啦!
她說,我不是特別在找啦,是剛好都有看到。
第三天的早上,我們一起到Bus Station
我買了來回票到兩個小時車程的溫泉小鎮,十點出發。
她買了兩天後的票到斯洛伐克。要去趕十點的一場比利時puppet的表演。
說再見之前約好今晚九點約在old town square 的咕咕鐘下,找個地方一起喝Beer。
回到布拉格約略是八點四十分。
我在咕咕鐘下等了她一會,她剛看完一場很棒的表演,遲了些。
真可惜,她說,雖然約在咕咕鐘下,我卻從未看過整點咕咕鐘如何叫。
喔!還好啦,我見了兩次,剛剛等你的時候又看了一次,不用期望太大。
Old town周圍被高級餐廳環繞,餐廳桌椅多在室外,讓用餐的人可以隨時隨地在下午喝啤酒享受陽光,在晚上吃餐點享受微風。
九點布拉格太陽才緩緩西降,我們看著太陽漸隱山頭,四周昏黃小燈逐盞亮起。
坐在可以看著人來人往的桌子用餐,我點了半熟的牛排,她叫了傳統捷克食物 “Gluash”,這個我在溫泉小鎮吃過了,牛肉燉得爛爛的在配上幾片很像是饅頭切片的麵包,當地人稱為dumpling!當然不是我們的餃子,不過,好吃極了,很有麵粉類的嚼勁跟香味,沾上點牛肉汁一起吃就更過癮了。
我的半熟牛排只加了一點點鹽,一小塊牛肉在嘴中咬一口,肉汁滿溢,嚼著嚼著自己都呼吸得到滿嘴的牛肉香,再配上一口dumpling,那種美味簡直就不該是帳單上這種價錢可以享受到的。
我們一直在外面喝著啤酒,天南地北的亂聊著,她的德國男友,我的摩斯密碼阿兵哥,她的室友將rice跟pasta和著一起吃,還有我們的旅遊經驗。
她說她今天累極了,後來乾脆閒坐在一張長椅上,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
好玩的是,來往的人群中,數度有些人過了又去,去了又回,在她面前晃了幾遍,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重複來回地走,他們大概也覺得這個女生莫名其妙,老是在這坐著幹麻。
說著,她招了手向waiter要了第二杯啤酒。
我搖頭拒絕了,說,我今天也不比妳好到哪,在溫泉小鎮走了一天我都快要昏倒了,更別說洗什麼溫泉。
因為天氣太熱,還找了藉口去做了一個小時全身按摩,吹冷氣。
直到waiter送來帳單,才發現我們已經是最後一桌客人。
然後很疲倦的去搭地鐵。
最後一天早上她放棄了到郊外一遊,我們兩個相約一起去看Puppet Festival的表演,在Karlova街繞前繞後就是找不到44號的New Theater,過了十點入場時間後,好吧,在old town square找家店喝咖啡。
她挑了一個可以看到咕咕鐘的位置,我們決定一起等到11點,滿足她的好奇。
不到11點,咕咕鐘前已經擠滿了人群,大家抬著頭望著高處,期待有什麼精采的表演,經歷兩次的我,看著抬頭的人群,想看看他們看完後的表情。
11點了,鐘開始響,高處的鐘塔上兩扇小門打開,裡面有一尊一尊的小puppets旋轉著,不到一分鐘,結束。
她看了我一眼,沒了?她大笑。
I’ve told you so……,我把咖啡喝完準備付賬。
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女生,
不過,這趟旅程因為有她於是更開心。
才剛剛認識就像個老朋友一樣相處得自在,很不可思議。
下午兩點我要搭機回英國,她繼續留一天,隔天早上一早巴士到斯洛伐克。
我們互相給了對方e-mail
她的e-mail是chocolate4peace@……
oh!come on!吃巧克力哪能for peace!是自己愛吃的藉口吧!
呵呵,我太愛巧克力了,她說。
她告訴我一件事,
祥子Shoko在德文的發音洽恰好是巧克力的意思哦!
我又笑了。
PS1:照片是……最後一天在查爾斯橋上遇見一個街頭藝“老”人正在玩著非常可愛的puppet,她馬上拿起包包裡的小筆記本很專心的畫著。
PS2:咕咕鐘其實有個名字叫做天文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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