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試聽:《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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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響起,周杰倫的「一路向北」,收錄於他的專輯「十一月的蕭邦」。
一時之間,竟有種落淚的衝動,彷彿瞬間沉沒於回憶的洪水,身歷其境,無法呼吸。我成為過往場景的第三人,旁觀傷心與愉快的過程。只能旁觀。
那年十一月,在台北的KTV。包廂裡只有三個人,響起前奏的引擎聲。
「『一路向北』,新歌耶,你會不會唱?」妳的眼中閃爍著一道引人不禁飛撲的火光。
危險的火從這裡開始放肆的燃燒。旁觀的我看見了爆發似的強烈光芒,刺得我閉上雙眼,只得靠其他的感官去跟隨轉換迅速的場景,一下子來到陽明山上。
閉著眼的我好像聞到了當時陽明山寒冷的空氣,和妳身上的香味。想起第一次牽起妳的手,一種安全和溫柔的氣氛,靜止了時間,畫面被擷取成為一張照片:深夜在文大校外的路燈下,妳披著我的外套,我拉著妳的手,靜靜的走著。
那個時候,那個當時的我,拉著的到底是誰?是妳嗎?似乎只是當時的妳,和我一起不顧一切往火裡狂奔的我們。
歌聽第二遍、第三遍……。我好像自殘般硬是剖開大腦,死命尋找十一月的記憶,然後奮力往裡跳。
就像素描人像一樣,輪廓越來越清楚,我甚至聽見了妳當時說的話,感受到妳第一次抱住我的體溫,和妳輕柔呼吸的頻率,還有妳酣睡的模樣。當畫面重新串聯,排列組合,我竟然需要一個深呼吸才能忍受每一支尖銳的箭,深深扎入我的胸口。
現在才發現,原來最讓我難過的,是我自己。
「既然想了會難過,那妳就不要想啊!」不知道多少朋友跟我這麼說。
抱歉,我無法這麼做,因為我的靈魂是以吃食回憶維生的。
火的溫度驟然下降,我只得接受。討厭妳、恨妳,會不會好一點?老實說:「會」。但是我卻愛上了一個我無法恨的人,不斷地在退路中找一片安全的屋簷,獨自舔著被灼傷的傷口。
十一月的尾聲,蕭邦彈奏完最後一個音符,周杰倫唱完專輯最後一首歌「一路向北」。我在新聞台默背歌詞,並且寫下一篇名為「北上」的文章。引擎聲由遠而近,我的心由近而遠。
妳的MSN顯示著妳也正聽著這首歌,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我親愛的妳,一百多天的筆寫思念,加上近十個月的嘗試恨妳的解脫欲望,交雜著多少破碎的情緒和無法再愛的勇氣。它們正引導我走向滿地荊棘的活路,偶爾墮落在難以入眠的黑暗中,享受自殘的快感。
「路已經走不回去,我們都迷路了。既然這樣,就別管目的地了好嗎?」
那年十一月就要這麼結束了,今年的寒冷才將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