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龍牙忙著練球,白羽和他相處的時間少了很多。其餘的時間她都待在研究室裡,桌上滿滿一堆有關於心理學、生理學和性學領域的相關資料,她要找出破解自身困境的方法。只是,這些東西都太學術了,無法貼近生活,也就無法進入他們的心裡與之交戰。白羽坐在椅子上搖來晃去,反覆思索龍牙那晚說的話:只為了需要的女生做了那樣的事情,我也不喜歡喔!突然,她把整理好的資料全都送進碎紙機裡,拿著皮包離開。
書品旗鑑店,全台最大二十四小時書店。白羽走進書叢,開始搜尋她所要的書籍。男性雜誌、情色小說、報導週刊、成人影集等全都進了她手裡,塞滿一疊東搖西擺。白羽小心翼翼,目標前往櫃臺結帳,沒想到一個不小心,還是和人撞在一起,東西全散落一地。
『啊!對不起...』白羽和對方道歉,蹲下身子撿書。他撞到的是一名男子,腳下穿著籃球鞋。對方被白羽撞了一下,本來面露不悅,再看見她是個美麗的女子,轉而說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幫妳撿....』他彎下腰,左拿起一本封面火熱的男性雜誌,右拿起一張成人影集,遞給白羽說:『小心......』
白羽動作很快,她想快快離開。男子又開口問說:『妳常來這裡逛啊?』
她搖頭,回說:『不常。』男子撿起最後幾本書,白羽等著他還,他卻拿在手裡,遲遲不伸出手。
『我常來這裡逛,沒看過妳。』他繼續說話,白羽心想:這人很奇怪,都已經跟他說不常來了當然沒看過。她的視線停留在那些未還的書上,心裡悶悶不樂。『沈先生!』此時,服務人員對著男子喊,白羽轉過頭去,看著他走過來。那是什麼?!白羽心驚,不好的預感直往上竄。她盯著他手裡的東西瞧,沒錯,她不可能認不出來,那是『白首』!
白羽看著服務人員將白首交給眼前的男子,她這才看見他的面容。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白羽一想,內心更是掀起巨浪狂濤。他是那晚從龍牙手中拍下致勝球的人,怎麼會是他?!
『沈先生不好意思,電腦查詢不到有關這件物品的書籍。』
『好吧!沒關係,我再到別家找找看。』
男子接過白首,終於把白羽的書還給她。他仔細審視白首,滿意點頭。白羽呆在原地,像個木頭人。『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她回神,告訴自己:別慌,問清楚。男子語帶驚喜的說:『妳也對收藏有興趣嗎?』收藏?為什麼要收藏白首?『我...我想知道你從哪得來這樣的東西?』白羽小聲的問,男子嘴角上揚,心想若能以此寶物擄獲美人心,那是天賜良機。他想和白羽聊下去,手機卻在此時鈴鈴響起。
『妳不想逛了嗎?』男子接起手機通話,頻頻看著白羽不讓她離去。『可是我還沒找到我要的書誒,妳....』男子顯然被掛掉電話,一張臉立刻滿布烏雲。很快的,他拿出名片遞給白羽,說:『我叫沈家誠,打這個電話給我,我們再約時間好好聊聊!』話才說完,門口便走進一名女子,朝著他們的方向過來。白羽退了一步,抱著手裡的書離開。走了幾步,她又回望。白首...我的白首...
女子經過白羽,回頭看了她一眼,瞥見她手裡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芝頤!我在這裡!』沈家誠舉手揮動,他們兩個很快的相黏在一起。
夜晚,白羽心繫白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打龍牙的手機他又沒接,索性翻出白天在書店裡挖到的書籍影片,一本本、一張張的閱覽,直到天亮才入睡。
隔天下午的課,白羽準時去上了。一進門,滿坑滿谷的學生幾乎要把講堂塞爆,看得她瞠目結舌。戰士、精靈、獵犬和金剛都來了,獨缺龍牙。白羽走上講台,環顧一圈。趙芝心,她也來了。今天這麼多人,有些根本不是選這門課的學生,怎麼也坐在教室裡上課呢?
『我是不是走錯教室了?』白羽微笑著說。
現場一片笑聲,有人回應:『老師,我們是來旁聽的!』
白羽點點頭。『很好,今天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接著,她宣布更改今日衍論的主題,她給學生們五分鐘思考,待會要討論『男女間的性事』。
性行為,多麼隱密不便公開的事情,白羽已預料她將會是學生們首攻的目標。
『老師,妳贊成婚前性行為嗎?』
『妳有固定的性伴侶嗎?』
『妳一週需要幾次?會不會避孕?』
『妳對對方的表現滿意嗎?』
『老師,妳幾歲?反不反對比妳小很多的性伴侶?』辛辣的問題一一出現,白羽尚未開口,台下已開始騷動。白羽笑了笑,沈穩回應:『這位同學,是在徵求我成為你的性伴侶嗎?』此話一出,全場『哦』一聲,氣氛曖昧到了極點。戰士神色有異,她怎麼這樣回話。白羽下定決心的說:『這個問題,我待會兒回答你。』
『我贊成婚前性行為,所以也是這樣的實踐者。』白羽說出她的第一次性經驗發生在男友家中,沒有任何感覺。『我嘗試過一個又一個性伴侶,都不長久。』她又舉出好幾個例子,深及細節內容,聽得全場冷汗直流。
『一週需要幾次不是重點,愉悅的品質比次數重要;我的高潮來自於想做就做,所以不會避孕。』她強調對方的表現一直很好,可是沒有快樂的感覺。
台下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妳不快樂為什麼還要和對方在一起呢?』
現場的氣氛低迷,白羽見機不可失,又說了她類似『王小姐搭上對門老吳』的事情。『後來我發現,這樣的關係讓我感到快樂,我對此著迷。』這句話說完,她看了看剛才問話的男同學,又說:『坐在第四排第十位的那位男同學,你能重複剛才的問題嗎?』
不只是被點到的同學,現場有一半以上的男生當場虛軟,沒有人願意答話。
白羽知道她的目的已達到,換了語氣說:『我是你們的負面教材,所以接下來,我想聽聽你們正面的分享。』她找到還未從驚嚇中回神的精靈說:『吳宇則,就由你先開始吧!』幻滅是成長的開始,他已經開始成長了。
龍牙一直很專注在練球,手感不佳,動作不順。這個低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他錯過了很多和白羽相處的時間。這晚,他提早收工,撥了通電話給白羽,想和她約在宿舍見面。無人接聽,龍牙把東西收一收,走出練習球館。前往教師宿舍的路上,他遇到要外出用餐的趙芝心。
趙芝心和身旁的朋友邊走邊聊,笑聲再遠都聽得到。她看見龍牙,跑了過來,問說:『好巧喔龍牙,你要去哪裡?』『回宿舍休息啊!』他繼續走,沒有停下腳步。趙芝心小踱腳,扯著鬼臉說:『白羽今天的課超精彩,你沒來上真是可惜!』龍牙止步,問:『妳沒事跑去上白羽的課做什麼?』聽她的語氣,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今天大爆料,跟幾個男人上床的事都說了出來!』
趙芝心心想龍牙一定嘔翻了,繼續說:『哈!這樣算起來她都快四十歲了,難怪沒人要!』龍牙腦袋轟然,隨即回她:『無聊!』
趙芝心沒料到龍牙如此反應,還是不理她往前走。她被龍牙拋在腦後,氣得說:『我姊說昨天在書店看到她,買的全是一些色情書刊,你不要被她騙了!她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龍牙頓步,轉身,用一雙冷峻的眼看著她,令她自覺失言。說話已經很魯莽了還提到趙芝頤,簡直是找死。他看趙芝心不敢再亂說話,調頭離開。
來到白羽宿舍,龍牙見二樓燈光明亮,逕自往宿舍裡走去。房裡,白羽的手機來電未接,嘩啦嘩啦的水聲從浴室裡傳出,床邊有雙東倒西歪的高跟鞋。龍牙望著滿床情慾類的書刊影集,心想:她真的這麼需要嗎?我是不是讓她失望了?他坐在床上,認真的想。
白羽洗好澡,關了水走出浴室,看到龍牙坐在床上,很是高興,開口叫他。但就在這個時候,完美一號又出現了,『她』取代白羽喊了聲:『龍牙!』白羽閉眼皺眉,內心吶喊:不要,千萬不要.....
龍牙轉頭看到完美一號,視線從頭到尾都很陌生。『你今天好嗎?』完美一號問。『還好。』龍牙回答。說也奇怪,完美一號探測不到龍牙要的是什麼,只看到了一陣虛影晃動,那是沈家誠和趙芝頤。白羽心裡震動,龍牙認識他們?龍牙注視著在房裡相擁熱吻的兩人,那眼神,就是她第一次見到龍牙時的傷心眼神。完美一號說:『她背叛了你。』龍牙則說:『都過去了,現在我只在乎白羽快不快樂。』白羽很驚訝,『她』的挑撥對龍牙發生不了什麼作用。
原來,龍牙的過去...是這樣擁有。完美一號迅速消失,龍牙睏極,躺下入睡。白羽走到龍牙身前,摸了摸他的臉,輕聲的說:『睡吧!你需要好好睡一睡.....』
此 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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