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那人在無定河邊釣雲的故事
他便從水中走來
漂泊的年代
河到哪裡去找它的兩岸﹖
白日已盡
岸邊的那排柳樹並不怎麼快樂而一些月光
浮貼在水面上
眼淚便開始在我們體內
漣漪起來
戰爭是一回事
不朽是另一回事
臼砲彈與頭額在高空互撞
必然掀起一陣大大的崩潰之風
於是乎
這邊一座銅像
那邊一座銅像
而我們的確只是一堆
不為甚麼而閃爍的
泡沫
【洛夫﹤泡沫之外﹥﹐刊於其自選詩集《因為風的緣故》﹐九歌出版社﹐一九八八年初版】
他們毫不猶豫地殺戮﹐那些曾經侵略別人的人﹐就像命中注定一般﹐陷於無休無止的慌張﹐徬徨。
沒有人為手段過激後悔﹐沒有人能懷疑趕盡殺絕﹐總是要自由吧﹗總是要民主吧﹗解放是最好的藉口﹐死亡再多也不需要理由。
殺來殺去都是人﹐似乎陌生的熟悉面孔﹐似乎惶恐的堅定眼神﹐煮一壺暖暖的咖啡﹐點綴一下新聞報道的苦澀﹐懦弱的小民永遠守在電視機前﹐和應覑政客的嘴臉﹐和應覑所謂學者的所謂分析﹐浩劫開始﹐虛無如斯﹐我們都得在那無定河邊延續釣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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