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城西,位處半山的豪華別墅區,面對大海的一幢別墅後門外,來了一名神秘的漢子。
四野無人,周遭死寂,那漢子屏住了呼吸,躡手躡腳的攀越了圍牆,進入了別墅的花園。
閉路電視並沒有停止攝影,但那漢子潛入別墅的位置,恰好是閉路電視無法監視的角度。他在花園內前行的路線,似乎也經過精心的安排,看來能避開保安系統的所有監察設施。
在這座華麗的大宅內,有一位聲名顯赫的人物正在熟睡之中,他的妻女,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庭院深深,那漢子緩緩前行,一路上下打量四周情況。
漢子來到別墅門前,躲藏在黑暗中,停留了好一會,確認屋內的人都正在睡眠中,才靠近窗前的一條縫,打開窗子,無聲地躍進去,把守在正門外的那名守衛完全不知道屋內的情況,其實他也正在打瞌睡,不知危險已臨近。
漢子進入別墅後,即從腰間拔出一柄大獵刀。
別墅有三層,漢子閃身登上二樓,即潛往主人房。
在主人房的門前,漢子再檢視剛才進來的路線,認定自己可以循同一路線離去。他把手中的獵刀一舉,心裡似乎很明白:目標人物就在裡面,踏入這個房間後,一切行動都只許成功,不可失敗。
這個目標人物也自知身分特殊,隨時可能有殺身之禍,因此在睡房也裝置了堅固的門鎖。然而,漢子在計劃這次行動時,已經展開了周密的部署,掌握一切資料,對目標人物的一切活動和防衛措施暸如指掌。一道上了鎖的睡房門,並不能阻擋漢子執行計劃的決心 ,何況他已帶備了開鎖的工具,更熟知打開這類門鎖的竅門。
漢子花了五分鐘“解決”了那門鎖,輕輕地打開這房間的門。
這是最後的關頭,只要把獵刀往目標人物的大動脈狠狠地砍下去,然後不動聲色地離開,再循剛才進來的路線逃走,整個行動即已盡善盡美,不留痕跡。
然而,這畢竟是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呢?會不會在最關鍵的一刻,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扭轉整個局面?
從睡房門口到目標人物的床前只有幾步之遙,漢子在這極短時間之內心緒不寧,稍有擔憂,這令他的動作有所遲疑,未能一氣呵成。
刀光一閃。
驚醒了目標人物的枕邊人。
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她睜大的雙眼,艷麗無比。
漢子跟她面面相覷,迅雷不及掩耳,手中刀光已直刺她那閃亮的眼睛。
女人臨危不亂,大聲呼叫,目標人物隨即驚醒。
女人的一聲驚呼,令那漢子魂飛魄散,手中的刀不自覺得停了下來。
事情已經敗露。
目標人物認得他,女人也認得他。
“你想殺我,你瘋了嗎?”
目標人物檔在妻子前面,但那漢子已經緊握手上的獵刀強攻向他。
在這生死猶關之際,目標人物也不知那裡來的氣力,雙手一絞,即把那漢子持刀的右手纏住。
目標人物對妻子說:“妳快走,找人來。”
女子連忙奪門而逃。
那漢子大驚,也不再跟目標人物糾纏,硬生生把他推開,也不顧手中的獵刀也跌在地上。
漢子一個箭步向前,已站在睡房門外,雙手擒拿,便把女子拉了回來。
忽地,漢子眼前一黑。
“砰!”
目標人物用床頭燈擊中他的臉,然後用燈座壓著他的頭顱,把他的頭撞向牆上。倒在女子面前。
女子“哇”地尖叫著。
漢子雖然被撃中,但仍然非常不甘心地咧嘴呲牙,奮力掙扎,用力一踢,把目標人物踢開。
在大門外打瞌睡的那名守衛,聽到屋內的叫聲,知道發生事故,此時正好趕到,探身進入睡房。
看到那漢子在主人房內似欲殺人,守衛驚呼:“張先生,你在幹什麼?”
事情來得太突然,那姓張的漢子已陷入失控,他拾起地上的獵刀,不問情由就往守衛身上砍過去。
守衛被的胸部被劈開。
那漢子自己也嚇呆了!
自這一刀之後,那漢子的身上即湧出一股奇怪的氣味,像汗味,但融入了血腥,與腐臭。這是在殺戳開始之後才出現的味道,不是屬於死者,而是發自殺人者。
那漢子瘋了一般往守衛的身上狂砍。
先是砍他的胸,接著是雙手,繼而是頭顱,每一刀都似乎想把守衛分成兩半,但每一刀都在砍進守衛的身體後被其骨或肉卡住,逼得他要把獵刀抽出來,再砍一刀。
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只有深深的腥紅。
血,染紅了他的眼,和他看到的世界。
接下來,就是不能回頭的不歸之路。
目標人物兩夫婦強忍住了恐懼的感覺,在守衛慘遭屠殺之際,馬上把握機會逃走。 他們都不明白那漢子為何要大開殺戒,兩人表情驚愕,一時間,也不知該逃往何處,只得拚命往屋外跑。
跑出屋外後,兩人似乎正疑惑該一起逃走還是分頭逃走,女人意識到這個問題,衝口而出:“怎麼辦?”
目標人物反問:“到隔壁的大屋打電話報警好嗎?”
正當兩人在花園逃向大門時,女人轉身看看背後的情況,一件高速飛來的東西重重撃中她的臉。
“嘭”的一聲,女人應聲倒地,才知道,高速飛來的是剛才那守衛身上配備的木棍。
目標人物見狀,馬上停下來攙扶自己的妻子。
他跪在妻子旁邊。
他不知道這樣停下來有什麼後果,他暫時看不到那漢子的身影,即以為自己仍然安全,但在逃走中的人只要稍一停頓,馬上會陷入險境,無所遁形。
對方瘋狂、冷血,而且有殺人滅口的決心。
目標人物停下來後,另一件物事即從大屋內飛射而出,擊中他的前額。
目標人物雖然受到襲擊,但並未能阻止他的愛妻之情。
他絕對不肯為了遇襲而停下來,即使兩個人一起逃不掉,他也願意撇下妻子獨自離去。
前額已經在流血,他只感到暈眩,他牙齒一咬,振作精神,雙手拉起妻子:“快起來,我們一起走。”
一陣血雨慢慢地灑落他的頭上。
眼前一片漆黑。
他知道氣數已盡,大勢已去。
被漢子扯住頭髮返回屋內時,他曾經反抗,但已全身乏力,身不由己,只得任由對方擺佈。
之後的一切,盡是殘暴。
其後,女人被漢子從花園抱入屋內,再被慢慢的折磨,而她熟睡中的女兒,對於這一切卻懵然不知,最後,他當然也步入了這位最後生還者的房間,並將之解決。
這間豪華住宅這一晚充滿死亡的氣息,漢子在天亮之前重整了現場環境。
殺人的過程相當血腥恐怖。
殺人的兇器是他的獵刀。
他只是從目標人物的公事包內取出一份文件,並馬上將之燒燬,卻沒有觸碰屋內的任何貴重物品。
大人物一覺醒來,滿頭大汗,這才意識那是夢。
殺人的夢,已經不只一次侵擾他。
在同一個夢中,他有時是那殺人的漢子,有時是目標人物,有時,甚至是目標人物的妻子和女兒。
血腥的夢會令大人物筋疲力竭,時而有殺人的驚恐,時而有被虐待的痛。
夢中的情景無比真實,殺人的手段天衣無縫。
大人物從來不敢把夢中的情景向人訴說。
大人物真正害怕的是被人看透他不可告人的心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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