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如今總是坐在一張皮椅上,看著通往世界的大海,他的霸氣已經蕩然無存,有些人也許開始輕視他,可是他不在乎。他心中只是反覆出現一句他似懂非懂的話:“狡兔死,良狗亨;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
他一直記得這句話,在他處理日常事務的地方,當他可以用權力把一些人解決掉,讓所有人知道他寶刀未老,他卻會說:“算了吧!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於是,人們都說:將軍變了。有些人準備挑戰他,更聰明的人會鼓勵別人去挑戰他,可是將軍並不生氣。靜靜的生活著,為他帶來歡樂,當一個人不再對一切耿耿於懷,他才會呼吸到快樂的空氣,他才有能力為大家帶來快樂。
將軍的武器是一把劍,他和他的劍出生入死,一起於深山修練,在陣中殺敵,直到有一年,他開始控制不了他的劍,劍一出鞘,就得見血,彷彿是非如此不可。將軍的威名在漫長的失控日子中漸漸壯大,他的性格也變得專橫跋扈,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稱霸一方的大人物,他可能有無數敵人,但他心裡只有一個對手。
這些年來,將軍已經絕少出手,江湖上,見過他寶劍出鞘的人,更是不多。有些人甚至開始懷疑,將軍到底是否真的懂得劍法?將軍的劍法,真的如傳聞那麼厲害嗎?不過,他總是劍不離身,即使人的殺氣不存在,劍的殺氣卻熾烈。可是將軍根本不必跟人動手,自從他有了權力,有意挑戰他的人無不被他勸服,心中充滿驚惶,在將軍的言談之間,他們總會明白自己的破綻或死穴在哪兒。將軍不出手,是不想殺他們,不是不能殺。
那個下雨天,將軍倦了,整天都在咳嗽,寶劍亦遺留在辨公樓。他的隨從,突然目露兇光,紛紛向將軍出招,可是,將軍劍指一揮,只消兩個回合,刺客全數躺於地上,均在一些匪夷所思的位置受到重創。
“沒想到小病一場就引得這班小鬼出手,老夫的劍法,真是不能生疏啊!”
將軍離開時,所有刺客都死於利刃之下,但將軍根本沒有用劍,他的敵人開始擔心:難道他已練成了傳說中的劍氣?
他一直沒有打算報仇,也不想捉拿暗殺他的幕後主腦,他說:“要找出想害我的人,不難;要一直不讓別人害死,大不容易。”
這就是將軍的劍法,為了某個未知的剎那而練,為了不必出手對敵而練,也為了跟自己漫長的決鬥而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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