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
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若你們能始終溫柔地相待﹐那麼﹐所有的時刻都將是一種無瑕的美麗。
若不得不分離﹐也要好好地說聲再見﹐也要在心裡存覑感謝﹐感謝他給了你一份記憶。
長大了以後﹐你才會知道﹐在驀然回首的剎那﹐沒有怨恨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如山岡上那輪靜靜的滿月。
【席慕蓉《無怨的青春》﹐大地出版社﹐一九八三年二月】
讓我們回到那最初的寂寞吧﹗不管是哭泣或者微笑﹐總有一些情懷不經不覺已跟你悄悄道別﹐像好多年之前我喜歡過的席慕蓉﹐在某位同學的影響下﹐讀到“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條美麗的山路。有柔風﹐有白雲﹐有你在我身旁﹐傾聽我快樂和感激的心。”我的心情實在很激動﹐把整本《無怨的青春》抄在筆記本上的傻勁﹐原來是對文字最甜蜜的回憶與體驗。
席慕蓉的簡單﹑濫情﹑反覆吟頌青春之無悔﹐是很可以將年輕人在沉悶無比的語文教科書裡解放出來的﹐也只有在那段似懂非懂的歲月﹐我們才會對那種近乎是廢話的句子動心﹕“美麗的夢和美麗的詩一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沒能料到的時刻裡出現。”這種文字大概最能吸引寂寞而無知的心吧﹗多少年來我因工作的關係﹐閱文雜多﹐結果是對最初的席慕蓉不屑一顧。近日在書店再遇這本《無怨的青春》﹐才記起當年的手抄本早已被撕成碎片。再讀這本價值五十元的詩集﹐我充分地認識到她的廉價﹐但我們最初的寂寞﹐又何嘗不是一場水準不高的自怨自艾﹐自憐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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