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號稱五星級的Hostel中度過了用來調整時差的第一個晚上,天剛亮就迫不及待起床,準備到哥本哈根近郊走走。早上七點多的哥本哈根,還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濕冷的空氣讓人精神振奮,也讓人渴望一杯溫熱的咖啡。街道上往來稀疏的汽車及數量更多的腳踏車,在飄著細雨的早晨中為這個安靜的城市帶來些許朝氣,我也在Tourist information附設的小咖啡廳裡,用簡單的麵包及咖啡,為自己注入活力。
用過早餐並收集了些實用的資料準備離開時,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我穿上了防水風衣並將背包裝入雨套後,開始這天的行程。由於昨日已經大致走過了一圈市區,我開始將觸角延伸到附近的小鎮,才買的包含交通及景點門票的哥本哈根卡馬上就派上用場,雖然我很樂意用自己的雙腳繼續探險,但在大雨中還是善加利用交通工具才是聰明的方法。往後的幾天我都妥善地利用了這張其時相當於三個晚上住宿費用的卡,儘可能地多搭乘中長距離的交通工具,及參觀已將門票費用包含在此卡中的景點,這雖然是很適合短期觀光客的一項商品,但其實也有讓人想撈回成本而將行程變的緊湊的缺點!尤其是從第三天起天氣都十分適合徒步旅行,有什麼比得上悠閒地步行在這有著眾多美麗運河及充滿設計感的城市中,來得讓人心曠神怡呢!
說到充滿設計感的建築,哥本哈根簡直就是露天的現代建築博物館,當然這座有幾百年歷史的城市也不乏保存良好的古典建築,但從30年帶興起的現代主義風潮,在哥本哈根則也展現出多樣的風貌。
某個晴朗的早晨,天色才剛由深藍轉為淺藍,東方只隱約露出魚肚白時,我已經背著輕行囊沿著港邊行走。身旁是座黝黑的不規則玻璃帷幕建築-哥本哈根皇家圖書館(Det Kongelige Bibliotek),斜面映著清亮的天空及朝陽的橙暈;對岸是建築在填海新生地上的社區-Christianshavn及Holen區,迎面的六幢長方體建築是Nordea銀行的丹麥總部,用鋼架及大量玻璃塑造出冷硬的感覺,是否與銀行予人的形象相符呢!這一大片填海新生地,原本是哥本哈根興盛一時的造船工業根據地,現在則是充滿實驗性質的新社區,也充滿了讓人讚嘆的建築設計。
不久後搭上黃色的交通船,這就向行駛於市區的公車一樣,在水道眾多的哥本哈根市內穿梭;除了穿著制服的駕駛外,還有位類似車掌的負責查票的男人,非常親切地詢問了我的目的地後請我隨意找座位坐下。船艙中約莫六七十個座位此時只由我一人獨享,早起的好處就是比別人多了這份從容。船緩慢地繞行到對岸的六幢長方體建築,可以清楚地看到除了冷硬的線條外,其實還多了點優雅;每棟建物中間的小型中庭花園、連結河岸的木製便道,在此環境上班大概每天都會很愉快吧!
十分鐘後來到另一座龐大建築物,超大的平板式屋頂下有著圓弧形的建築物本體,這兒是於2005年落成啟用的哥本哈根歌劇院。歌劇院隔著數十公尺的水道與皇宮(Amalienborg)的噴水池相望,像剛被工匠打造好,卻遺忘在工作室角落的作品一般,遺世獨立地矗立在靠近外港的碼頭末端。不過也由於遺世獨立,所以享有不被其他建築物干擾的天際。我下了交通船,在空無一人的歌劇院前佇立,此時旭日初昇,金黃色的光芒灑落於建築物的冷硬線條上,清澈的藍天及甚少波紋的水面,映襯出其不凡的質感及孤獨。一個人靜坐在面海的長凳上,面著有點冷的微風,享受溫暖的陽光及不可多得的海天一色景致,此時才剛過八點。丹麥的設計師似乎對設計歌劇院特別在行!遠在另個半球的雪梨歌劇院也是出於丹麥設計師之手,而這座在自家土地上的歌劇院,雖然沒有雪梨的那座來得龐大,但一樣有著超脫於俗世的丹麥風格。
另一個不得不提的大型建築物,就是在歌劇院對岸的丹麥皇宮了。現任丹麥女皇瑪格麗特二世,及其他家庭成員就居住在此;有著超大開放廣場的皇宮區域,雖然其建築物稱不上是歷史悠久或是具有獨特的設計感,但我特別喜歡那開闊的氣勢,及其面海的一條長長的步道。皇宮廣場上有定時的衛兵交接,一個個戴著高帽、穿著條紋藍長褲的衛兵,簡直就像從樂高積木(Lego)中走出來的玩具兵!看來發源於丹麥的樂高積木,也從這兒得到不少靈感吧!由於這些衛兵的裝扮實在太可愛,也沒有任何嚴肅或兇狠的表情,站在崗位上時反而像個觀光客一樣,被眼前偌大的廣場吸引了目光。往港邊走去,經過一座巴洛克式的噴水池之後,就是筆直的超過一公里長的步道,在陽光和煦的日子,沿著這條步道散步簡直就是貴族般的享受。
其實丹麥人對設計的天份不只展現在建築物上,至今很多受歡迎的標榜北歐風格的家飾或家用品,也有不少都是源於丹麥的品牌,可以想見丹麥人對有關於「居家」的一切,所投注的熱情及專注。這種感情也延伸到許多其他產業,如果仔細想想,現在圍繞在我們每日生活中的許多充滿設計感的物品,其實比想像中來得更多。Bodum的咖啡壺及廚房用具、B&O的頂級設計款音響、Georg Jensen的銀飾及器皿、Royal Copenhagen的藍紋瓷器、ECCO的氣墊休閒鞋、從小玩到大的Lego積木、Rosendahl的葡萄酒相關器具…等等不勝枚舉,就連現在全球最知名的網路電話服務系統Skype,創辦者也是丹麥人。在哥本哈根的街道上遊逛,總是可以發現許多讓人眼睛一亮的店面,有些是已經成名的設計師作品,也有更多是透露出這個民族對生活的用心,所產生的創意。
某個午後我如趕場似地從哥本哈根郊區的維京小鎮Roskilde,回到Hostel稍作休息後,馬上前往附近的嘉士伯博物館(Ny Carlsberg Glyptotek)-沒錯,就是那知名的丹麥啤酒商Carlsberg家族經營的私人博物館。走過大廳那挑高數公尺、充滿濃厚熱帶氣息的溫室花園,讓人一點都不覺得是要進入一間收藏了大量古希臘、羅馬時期雕像、印象派作家畫作,甚至有木乃伊的博物館!我甚至後悔太晚前來,以至於到午後四點閉館前只剩下不到兩小時可以觀看。由於企業家無私的回饋,對外展出累積數十年的收藏,這間博物館也成為哥本哈根人最喜愛的博物館之一。
匆忙地結束參觀行程,馬上前往北邊的港口尋找已成為哥本哈根地標、幾乎是人人耳熟能詳的小美人魚雕像。上午的大雨雖早已停歇,但天空仍有許多厚重的積雲,偶爾有陽光從雲層細縫中露出,接近傍晚的陽光已逐漸失去了熱度,空氣也有點沁涼。下了車後又沿著指標走了約十多分鐘,終於在港邊看到被拍照人群圍住的小小身影。實際雕像的尺寸比我想像來得小一點,幾乎就只是真人尺寸,孤單地坐在淺褐色的岸邊岩石,望著遠方的海邊。許多遊客刻意攀爬到最接近的一塊岩石與她合影,所以我也等了許久才能將她單獨地納入我的鏡頭中;青銅色的小美人魚將會與這城市另一個與童話相關的人名-安徒生,繼續在往後數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吸引人以另一個角度接近這個城市。
在哥本哈根的最後一個傍晚,我結束了在市中心購物大道上的漫步,坐在市政廳廣場上啃著不到二十克朗的美味熱狗,終於開始有了點自己在遠方旅行的感覺。雖然還沒有將身心調整成最佳狀態,雖然在準備不甚充足的情況下,只能粗淺地瀏覽這個也許是全世界生活品質最好國家的首都,但我還真覺得我一定會再次造訪哥本哈根,並以此為首更深入地領略丹麥這個創意國度;而首先,就從注意在生活中各式各樣丹麥發想的大小用品開始吧!
※ 孤單坐在港邊的小美人魚,仍在引領期盼著真正的愛情?
※ 維京小鎮Roskilde的寧靜街道。
※ 維京船博物館(Vikingeskibsmuseet)前的泊船區。
※ 以傳統工具及材料複製的維京船。
※ 尚在沉睡中的市中心行人徒步區Strøget一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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