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會議室笑笑
秋風徐徐,烏鴉亂鳴,又是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 大柴先生,喜孜孜地告訴我們,公司全體同仁要舉辦同樂會,地點就在我們所在的研習所,聽他講得口沫橫飛,我聽得一知半解,其實那不重要,衹要聽懂,有吃有喝,這就夠了。
在喝完上午茶,尚未工作,大柴先生即領著我們到附近的大型量販場,大肆採購一番,這是我們第一次出來逛百貨,那七層樓的百貨商場,不知該如何稱呼,總之它就像介於量販場和百貨公司之間的商城。
一樓賣著各式蔬果,食物等。所以我們就在一樓,推著推車,一一瀏覽,大柴先生說,想吃什麼就儘量買,最好多買些乾零食,因為所裡的那些日本人都愛吃這些又乾又燥的零食。
這個商城可真大,走了半圈不到,腿巳發酸,然而架上琳琅滿目的食品,總是讓人捨不得休息,我特別中意那裡的麵包,烘焙得香香酥酥,看起來巳美不勝收,聞起來更是讓人垂涎三尺,但我衹是想著,並沒有付諸行動,還是以全體為考量,買一些適合在會議桌上嗑牙的火燥食物。
同事似乎精神旺盛,每樣東西都好像深深地吸引著他似的,他忙得團團轉,也買了不少好吃的東西.一樓結帳完了,大柴先生特別帶我們到各樓閒逛,二樓是服飾區,有著各式各樣的衣服,男裝女裝都有,最吸引我的地方是這裡的成衣,尺寸齊全,不論竹竿或水桶體型,任何身材的人都可以買到滿意的衣服,記得台灣許多成衣還衹有one size,太胖太瘦的人往往還要私下修改,難怪台灣的“修改衣服”小店,比比皆是.
更令人興奮的是這裡成衣的價錢可是出奇得便宜,換算成台幣簡直是地攤的價碼,於是心裡shopping的心正冉冉地蠢動著.由於是跟著大柴先生閒晃,咱們大中華兒女形象可不能不顧,無論眼前如何物美價廉,都不能動搖我們愛用國貨的信念,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如此。
這一天是愉快的,我們抱著大大小小的戰利品,幸褔地回到所裡,靜待全體人員的到齊.
不到四點,門外即傳來笑語串串,他們來了,頓時我們的研習所,像菜市場般地熱鬧了起來,從來沒那麼近的距離透視日本人,男的大多瘦高,和歷史課本中印象不相符合,女的則小臉小身體,十足東方味,所以我對她們比較有親切感.不管男女,清一色是排骨模樣.在日本幾天,沒看到半個胖子,可能和他們的飲食有著密切的關係,日本人懼油, 總愛清淡的食物,所以吃來吃去,也不會有油臉油嘴的情形發生。
日本人似乎特別愛笑,打從他們一進門,就沒停止過笑聲,且像海浪般一波一波地,相繼傳送著。有時看他們邊說邊笑,還差點叉到氣,真不知道什麼事這麼好笑。
全體坐定,主持人滿臉春風地講了一串,底下的人可是樂不可支,頻頻傻笑點頭,後來不知講到哪,大家都把眼光投注過來,猛盯著我們瞧,旁邊的翻譯許小姐緊急推我一把,說是介紹到我了。我也不明究理地起身鞠躬,大家又笑成一團。
此後,是互相閒話的時間,看那些日本人,不僅笑得厲害,吃得更兇,一口一個零食,一直說,一直笑,熟練得好似閉眼吃燒餅,也不會掉芝麻。日本話原本就巳十分鴃舌,加上喀吱喀吱的嗑牙聲,整個會議室熱鬧得好似咱們的傳統市場。我們二個外來人,困在裡面,說也不是,笑也不是,衹好低頭猛吃。
突然主持人又上台說話了,他帶著神秘的笑,拉高嗓音似乎在宣佈什麼重要消息,語畢,全體歡聲雷動,鼓掌叫好。我猜測是他們的設計案得了獎賞,也跟著熱烈鼓掌,同事立即見賢思齊,一道歡呼拍手,此時,大家都靜默了下來,將眼光投射過來。這回他們倒是很君子地忍住快爆裂的笑聲,許小姐側臉小聲告訴我,“主持人是說,年底公司會招待他們到歐洲旅遊···”。“哦,沒我們的事”我的臉又一陣紅熱。
所謂“一笑解千愁”,看著那些愛笑人們,似乎再大的煩惱都會隨笑而逝,雖然在這次同樂會裡,依舊鴨子聽雷,但卻真實感受到一份歡愉,那是笑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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