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空一片黑暗,唯有幾顆星星發出微弱的光亮。
「若薇,媽媽告訴妳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年幼的白若薇縮在她母親的懷裡,她。抬起小腦袋,傻乎乎的問,「愛情都是美麗的嗎?」
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嗯,有些愛情的結果是甜美的,但也有可能是殘忍、傷人的,但結果無論是哪個,任何一個愛情之中一定有它的美麗所在。」
范柔輕撫女兒的小臉頰,「相傳,在底格里斯河畔的碑文上,用楔形文字記載著這樣一段古老的傳說:年輕的宙斯愛上了光明之神的小女儿簡拉,並企圖將她佔為己有,但簡拉卻深愛著人間一個叫凡洛卡的英俊少年。簡拉寧死不從,宙斯知道自己希望落空,一氣之下,便把簡拉變成了他身旁的一顆星星。簡拉日日哭泣,憤怒的宙斯不忍失敗,處處開始刁難凡洛卡,白天他去打獵,宙斯便讓阿波羅駕著太陽車離開,森林中立刻漆黑一片,無數雕鷹開始啄食他的身體。簡拉將一切看在眼裡,她燃燒了自己所有的光亮,為凡洛卡灑下一縷星光。簡拉為了自己深愛的人,無怨無悔做了一顆最閃亮的星星,這是她對自己愛情最美好的詮釋。」
多年以後,同樣的星星之夜。
白若薇身體倚在陽台的圍欄,手上把玩著她買回來不久的音樂盒。
不知道是碰巧還是刻意,她手上的音樂盒裡的背景正是星光爛漫的夜空。
白若薇喃喃道,「我不是簡拉⋯」她沒有那麼大的勇氣,更無法為她自己最愛的人成為那顆最執著、閃亮的星星。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她將手機拿起,螢幕上顯示:爸爸。
這是白毅澤在白若薇來倫敦後的第二次來電,上一次是在他打給范承睿的隔天傍晚。
白若薇嘆了一口氣,按下通話鍵,
「若薇,是我。」電話那頭道。
白若薇聽見那聲音後頓了一下,「簡阿姨?」
「嗯,若心找妳。」簡芳淡淡的道。
不久後,白若心的聲音便從白若薇的手機傳出,「姐⋯姐姐,若心想妳。」
「姐姐也想妳。」白若薇苦笑,心裡滿是複雜,對這個只有兩歲且同父異母的妹妹。
其實白若薇一直知道簡芳想要的只是名分,簡芳也從來沒有為難過她,白家的事業做這麼大,簡芳和她女兒卻一點露臉的機會也沒有,簡單來說,她們母女倆是不被承認的。
她自然知道,白毅澤是顧慮到了她的感受才這麼做。
就當她心胸狹隘好了,她無法接受自己溫柔的母親換成另一個人。
良久,白若薇掛掉了電話,才從陽台走回房間。
夜裡,她又抱著枕頭無聲的哭泣,這愛哭的毛病似乎永遠也改不掉了。
六點鐘的鬧鐘響起。
白若薇站起身來準備換衣服,無意間瞄間桌子上那件完好、未拆封的黑色鵝絨大衣。
她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打理好。
「老天!白若薇,妳知道嗎?黑夜辰病了,聽軒然說他是因為著涼。」
這是陳婷今天遇到白若薇的第一句話。
白若薇只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這下可慘了⋯黑夜辰生病的事和她脫不了關係。
於是,白若薇決定厚著臉皮和陳婷打聽黑夜辰的住址。
「那個,陳婷妳知道黑夜辰住哪嗎?」她問。
白若薇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那麼一點點曖昧,暗自希望陳婷不要察覺。
「⋯看不出來呀!」陳婷上下打量著白若薇,「妳人挺好的。」她說。殊不知,自己的上半句話差點讓白若薇心跳停止。
「是嗎?」她嫣然一笑。
「他家就住在我們上次開車經過的那家大超商的巷子裡,走進去妳會看見有一戶外面陽台種滿了薄荷,那就是他家。我最近幾天都和范琳琳她們有約,所以可能不行和妳一起去探望他。」陳婷笑道。她細長的鳳眼經她這麼一笑,變成了兩條彎彎細細的線。
「沒關係。」白若薇也希望陳婷那夥兒能不去,這樣才能免於誤會,畢竟一個單身女子送給一個才見過幾次面的男性衣服,傳出去都會被人說閒話的,何況她那麼不擅於解釋。
她將黑夜辰的地址記好,後天再去把這個燙手山芋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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