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沒有打開那封信,是因為除了期待很多,也帶著許多恐懼。不明白又澄爲甚麼要悄悄的給我一封信。整堂國文課我想的都是信件裡會寫甚麼,我眼光沒有辦法離開那個粉紅的信的信封。一直到我的視線出現了歷史老師的身影。
[柳子離,你在看甚麼?]
[蛤?]我從思緒中驚嚇過來,抬頭看著老師。老師手裡已經拿著那封信。
[我來替你讀讀裡面寫甚麼!]
[不准!]那句話的餘音還沒結束,我突然用力站起來說。
[你那甚麼態度!]
[老師侵犯隱私權。]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說
[你.....]她緊咬著牙捏著手裡的信,就這樣僵持了五分鐘。他用力的把信丟在我身上。喊了聲下課,我們就提早了十幾分鐘下課了。全班哄然。
[你也太兇了吧子離.....但是好爽。]阿邦跑過來說,然後打開他的手機開始玩遊戲。她是搖滾音樂社裡面的招牌,原住民血統讓她臉部立體的五官看起來格外亮眼。她也是拉子,她說她是鱷魚。因為她迷上邱妙津的鱷魚手記,那本書早就被他翻爛了,爛到你問他哪句話在哪哩出現,他都可以馬上從她快爆炸的書包翻出那本書,然後快速的翻到哪一業給妳看。她也是少數幾個知道我家裡狀況的人......
我看著那封信,開口已經露出了一點裡面的信紙,微微可以看到又澄用鉛筆寫的字。
[怎麼不打開來看?]郁真問我,然後手裡按著手機。
[不知道,我感覺到很不安....]我將那封信用掌心撫平那被抓皺的痕跡
[你們又沒交往,你在不安甚麼。]
我看了看她,有種恍然的感覺,是阿,我們沒交往,為何要感到不安呢?然後我嘴裡唸著[也是,沒甚麼好不安的....我想太多了。]
我打開信,裡面有三張信紙,簡單的空白紙,沒有任何圖案甚至是橫條。就這樣簡單而乾淨的白紙,像又澄給我的第一個感受一樣。
『哈囉子離:
你收到我寫的信有沒有很驚訝?別緊張,只是我上課真的很無聊,想寫寫東西也想你,就寫信給妳了。今天沒有提前和你說就擅自主張跑去你家巷口接你很抱歉,其實你不用和我道歉的,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面對別人所要隱藏的隱私。所以你口氣差我並不怪你,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因為你對我胸而和我道歉吧?真的不用唷。因為我不在意。
我們認識到現在好像也沒有非常久,但你的確有一股散發出來的氛圍,讓我想靠近你,姑且就將他說為你很神秘吧,而你眉宇間煩惱的事情似乎很多,像個老頭子一樣喔。這些大概對我來說是加分的是。而且你又好聰明。
子離,其實我並沒有和你非常熟析,因為你總是沒有談到關於你的家庭與兄弟姐妹,還有你的成長,你總是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和學校的事情。其實很多時候我好像問問你那些你沒講的事情。但是否你有你不能說的難處呢?
相信你自己知道,我是喜歡你的。當我喜歡一個人我總是很明白的表現出來,但你似乎有點抗拒在和我更進一步的有發展。我在想,是否你還無法釋懷過去那段曇花一現的愛情,又或是,我不是你的菜阿?呵,想著你寫信果然時間過的特別快,下課鐘已經打了呢!
by 澄』
看完信,我不知道該開心還難過。開心的是又澄對我的感情,難過的是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我的家庭。我們差別太大了,如果說我們這樣不一樣的家庭拿來比較,根本就是貧戶與知識份子.....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抬頭,誘惑是掩蓋那些不能割捨的血緣關係。我將信收好放進書包最內層的袋子裡。下課鐘打了,我卻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該去哪裡,如果是平常我一定會很希望又澄出現在教室外的窗口,但陷在我卻卡在,想見他又不敢面對他的情感掙扎。我更清楚明瞭的知道,我非常在乎她,已經超越了喜歡,我想要她眼裡只看著我。
我趴在桌上,假寐。卻滿腦子都是又澄。是否午飯的時候就要和他說清楚呢?我好想說清楚,而除了現在下課時間,我還有一捷克可以思考。是一堂我可以不用專心聽講的課,那麼,我與她之間的抉擇,我必須在65分鐘內決定好。一直到長大很多,我才發現,原來今天的這個抉擇,改變了我往後的人生這麼多。
**有限時空的你我,在跨出之後,該怎樣不讓未來把彼此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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