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的男生最有吸引力呢?我說,是很會打籃球的男生,男生甚麼時候最有吸引力呢?我說,是在籃球場上流著汗的時候。誰最有吸引力呢?我記,是喜歡在籃球場上穿梭的他。
他是我班裡的同學,個子不是很高,外貌也不是很出眾,可第一次看他拼命地打籃球賽,他就成為我的焦點。自己班有球賽,女生通常都會去看,一方面女生的歡呼、鼓掌,是男生最大的動力,另一方面,女生也順便去看看帥哥,所以這便成了一貫的先例。站在女生群中,聽她們在討論場上的健兒,我特別留心……
“看我們班的隊長,比人家隊的高一個頭,搶球誰都不夠他搶。”
“不來看比也不知道,原來我們班有人跳得那麼高,本來已經帥了嘛,現在看來起更帥。”
“你說那個人穿起球衣是不是很不一樣了呢?”……
聽了半天,怎麼總沒人說及他呢?更出奇地,我心中泛起一陣暗喜:“不是他不突出,是你們不懂欣賞,好吧!讓我獨個兒佔據這美好的光景!”他拿著球時眼裡發著光,投籃時手裡自信滿溢,他對球賽的每一個細節都非常認真,他的吸引力來自一股熱烘烘的衝競。其實男生們是認同他們球技的,有人說他一個人足以應付別人五個,有人說一場球賽沒了他就不行,我雖然不是男生,不禁也說句“於我心有戚戚焉”。
之後的每一場球賽我也去了捧場,無論是人聲熙熙攘攘,多我一個也不起眼的時候,或是人煙渺渺,考試氣氛籠罩的時候,總之他出席,我就不會缺席。她們都認為考試將至,再去看球賽會耽誤了溫習時間,我倒覺得這是一種精神耗損後的恢復,睡兩小時還不如看兩小時球賽得到的效果好。從不敢把支持喊出口,只要他心中能領會就夠。
前幾天他突然說想退出院系的籃球隊,我很驚訝甚麼事能冷卻他這份燙手的熱誠。他說因為有一次有事沒去訓練,而籃球隊的名額正緊張,他就被分配到做後備球員了。他不想做後備,他不應該是後備。我彷彿能感受他隱隱散發的失落,做這決定應該經過了不少的掙扎吧!由衷地想喚醒他的活力,我說:“無論如何你都是最棒的,知道沒?”這不是安慰,而是提煉得不可再純的真心話,他回答說:“有你這句話就夠。”我不知道我對他的影響有多大,也不知道我的話有多大意義,心壁有這樣的回音:“有你這句話就夠。”
今天傍晚,隔著馬路看見他穿著球衣,和兩個隊友朝籃球場方向走去,他邊走邊拍打著球,勻速的著地聲代表著他對籃球的執著,他的執著也代表著我的執著──我心中的位置只會留給他,無人可以取替。
(記錄:刊登於2006年1月18日《澳門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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