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這樣熱鬧忙碌的景象,會一直持續至少兩個月。
颱風季節一過,南部蚵農就開始準備大量放養青蚵,青蚵的來源就由我們附近一帶的蚵農供給,因為我們這一帶的海域從秋天開始,蚵仔就進入停滯期,雖然外殼還是繼續長大,蚵肉卻消成一灘青紫,只剩下水份了。
這是今天的蚵仔。
採收中蚵就像打仗,人越多越好,速度越快越好,就怕一個耽擱膠筏擱淺,所以儘量在一個退潮或漲潮的時間要搶收完成,時間可能只有兩個小時,八個人要搶收一百簍,蚵仔長得好的一至兩千條就夠了,長不好的三千多到四千條,沒錢賺又費時。
今天我們的新夥伴第一次加入受僱採蚵,到了三哥的蚵田,水位還很高,幾個高個子先下水放開一頭蚵線,不會游泳又矮人一截的我,怕吃水,只好在膠筏上等待了。
回到港內準備裝車了。
這部怪手每年像這樣幫忙把蚵仔從海上裝到車上,收入蠻不錯的,裝一車(一車剛好一百簍)的代價是一千元,大概四十分中左右就可完成一車。採收一車的青蚵要兩艘膠筏,一艘的工資四千元,幫忙採收的人力一人一千,通常一趟要八個人,也就是說;採收一車的青蚵,主人要支付一萬元左右的工資,這還是因為自己有一艘膠筏的情況。還不包括便當飲料和其他雜支。
前兩年蚵簍價錢不錯,今年還沒開始就聽說因為景氣和天災的雙重影響,導致蚵仔嚴重滯消,我們這種蚵簍的交易算算還真無奈,跟我們買蚵的蚵農從不事先議價,倒是品質的要求相當嚴格,要不能有死殼的(被蚵螺吃掉一些實在難免,其實也無損,因為蚵仔換了環境長大後,那些開口的蚵仔便自動被包覆不見了。),還要結實的,蚵團不能太大(太小了,我們根本無利可圖),要裝得夠高,船長的三哥身高180,都裝得快與他一般高了!像這個季節交蚵還要冒風災的險,有一年蚵仔交了二十幾車之後來了颱風,結帳的時候對方就要求我們也要分攤他們的損失,兄弟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幾年他們年年都翻好幾倍的在賺,也沒聽說我們有什麼額外的福利。倒是每年蚵仔賣出之後,先支付了大筆工資,帳款卻一直要等到農曆年底才盼得到結算,有時嫌蚵仔不夠漂亮一車再扣五千,不夠結實會掉,也扣五千............,部分現金讓我們過年,大部分還是開支票,我們幸運都能兌到錢,曾經有些人賣了蚵不但沒拿到錢,到最後連買家都找不到,結果白忙了一場!
這是失敗的吊掛,眾人還來不及驚呼出聲,簍子上頭的蚵仔已經掉下水去了,男人通常界定了那是他們的工作,殊不知其實女人的細膩才是這種需要平衡技巧的高手呢!哈哈!
這種載著蚵仔搬家的大卡車,在忙碌採蚵的這個季節,不管白天或半夜,辛苦的司機南來北往不斷穿梭往來,只要你有機會走在台61線雲林台西一直到台南段,就幾乎都碰得到。
今年我們的蚵仔原本長得極好,在歷經幾次風災之後被打落了許多,非常擔心無法順利賣出,因為掉落太多之後變得不漂亮了,就算買家願意承買,恐怕最後還是逃不過被裁取截扣的命運了!感覺一切都好被動,可是還是沒辦法,自己的環境冬季不適合蚵仔,便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