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真的隨時伺機而動,只等一個湊巧,或是一個粗心的間隙,可能就會是一場改變整個人生的意外!
本來說了這個魚季就快過去,就算要追也有些來不及了,然而天下父母心,船長的老爸爸看他的兒子有人日進斗金,有人坐困愁城,也很焦急,便鼓勵船長也去買組新武器,先賺錢要緊!還私下出借了自己的部份養老金,希望這個兒子也能追上魚群!
船長決定聽爸爸的話,馬上行動,先打電話訂了魚網,再來就是船上繁雜瑣碎的換季工作,因為去年拖網結束後,接著就是一連串蚵仔的工作,所有拖網的漁具都還保持原狀的放著,現在打算放流網,就有好多工作必須進行更動汰換。今天一早醒來,他已經早就起床著手船上的事務,出門去了。我從冰箱拿出本來給女兒進補的四物雞湯(女孩一連吃了幾次有些膩了,昨天就回學校去了,看來只好自己補了!)準備溫熱食用,船長打了電話回家要我過去幫忙,我把才打開的電磁爐又關了,換了衣服就趕到海邊去了!
我趕到時,他正在保養螺旋葉與傳動軸的機動升降齒輪,老引擎在運轉著,引流的排氣口冒出的難聞氣體,像蒸汽那樣瀰漫在船上,船長感慨要花錢的地方還真多!怕老引擎無力負荷今年新一季的拖網作業了!
所有拖網的漁具決定先卸下,暫時放在岸邊,就把船身調整好方向,船尾靠岸,好方便卸下船後的漁具。結果才動手吊起船後的一片鐵板,鏽蝕的鐵索禁不住重力的拉扯,應聲就斷掉了,讓我想起去年同伴在海上因為兩邊的鐵索同時斷裂,而把整組的拖網漁具遺失在大海中,這種麻煩最怕發生在作業的當下了!還好是在船上更動設備時發生,便顯得並不特別要緊,反正這副繩索是要淘汰的,只是接下來也影響了鐵板的上岸計畫,原本順利的話,很快就能完成的工作,現在就變得有些傷腦筋了,重點就在傷了腦筋,只是遺漏了其中一個點,問題就更複雜了!或該說差點不可挽回…..!
在緊急的關口,真的很難面面俱到,只想到如何排除問題……,船長找來一條繩子綁著鐵板,要利用船後幫忙起網用的機動輪子拉起鐵板,鐵板拉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只是鉤著它固定在船後方的鐵鉤現在成了新的問題;要怎麼拿下它?我建議船長拿鎚子敲,很聰明立即的反應,效果百分百,只是完全忘了自己的手正死命的在輪子下護住繩子,不讓它滑落…….當鐵鉤被敲出的剎那,重達134公斤的鐵板沒了牽絆,重重的往下墜去,我沒有鬆開手,因為一點也來不及,就這樣,當前鋒的左手拇指與食指,被無情的繩子拉進去夾在輪子裡,一陣痛徹心肺的劇痛讓我大喊著哭了起來,船長完全傻了,楞在那兒不知所措,我大喊著要他讓輪子前進,假如他一慌張讓輪子轉錯邊,我想我的左手就完了!
左手得到釋放後,我拿下手套檢視慘況,只見紅白相間的皮肉完好無缺,只有被絞過的清楚痕跡,指甲下方出現淤血,我動了動…還能動,筋骨應該都還好,本來想去照個X光,不巧今天碰巧是星期日,也就做罷了!
我類似這樣的災情還有另一次,那時還是菜鳥新水手,那次差點被船上的繩子毀掉的是左腳(甚至是一條命!),後來是腳上的雨靴救了我的腳,它被船邊的繩子絞進大海,我只跛了幾天就沒事了,而那隻靴子在起網時又回來了。
希望屬於我的類似災難都已受完,別再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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