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海上就下起太陽雨,東方還是一片朗朗晴空,朝陽正好,西邊接海的那半天空,卻充滿陰鬱,濃濃的灰暗雲影下,泫然一片雨。
稀疏的微雨,落在輕輕流動的水面,泛起無數漣漪,景緻極盡悠閒詩意,空氣卻是悶熱的,人在雨中工作還汗出淋漓,水中的魚兒,好像也在尋找清新的氧氣,不斷躍出水面,逗出更大的漣漪。
我的船長在水中,製造的大漣漪更是美麗,讓我想起水中芭蕾,可他是要把固定在土裡超過一百公分,超過三年以上的蚵竹(以前全數天然竹,現大多改成塑料管,可一再重複使用,只要中途不折斷毀壞的話.....),拔起移往他處重搭,利用抽水幫浦強力水柱的輔助,他還是卯足力氣扳搖,才能順利拔起,我則在舟上接收整理。
村邊堤外內海的一大片養蚵地,因為天然屏障,沙洲的遷移南下,東北季風來時,門戶大開,巨大的風浪直襲而來,蚵架禁不起大浪,年年架倒蚵敗,毀壞無數蚵農的心血,無奈之下,只得逐年隨著浪潮往南退!
說起養蚵地,原本大片海地,隨人需要,只要立樁標記,要多少有多少,只是誰也沒料到這一天,近海不能養,早些年沒有往更遠處標地的人,現在只好望海興嘆,我們也是貪近的人,所以也就落得尷尬的處境!
魚兒少了,油價又一路飆,養蚵工作勢不能放,否則就等喝西北風了,怎麼辦?
聽說隔壁村有個老蚵農,不想做了,要賣地,堂哥夫婦這兩天在幫他的工,我們就跟著去看了他的養蚵地,天!真是遠!都過東石鄉界了,不過卻是水質清澈,遍地平整的好地方,好得就像我小時候熟悉的那片夢境!船長也好喜歡,就決定承接下來,問題是也不便宜,但也沒辦法就是了!
老蚵農七十四歲了,跟我們洽談的時候,他老伴還說想再養個一年,好多儲些老本,兩人雖然上了年紀,手腳依舊靈活俐落,看她們如此放不下做了一輩子的海事,我不禁也想起..........那好像也會是未來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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