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遇到壞人你要怎麼辦?
那時他剛滿兩歲,他說:怕怕,哭哭。
我說:不對,怕怕和哭哭都沒有用,壞人還是會欺負你。
包包很憂慮的問我:那要怎麼辦呢?
我說:要打。
我告訴包包:你如果只會怕只會哭,壞人最高興,
他覺得自己太聰明了,終於找到一個最適合欺負的人了。
包包說:怎麼打?
我說:要大叫、要反擊、要用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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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
我兒包包被劍湖山鬼屋的電視廣告嚇了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我一邊忍不住打電話去NCC抗議,
電視台不該在闔家同歡的時段放這種鬼屋廣告,
但一邊也覺得包包的膽子太小了,需要訓練。
我問他:包包,遇到壞人你要怎麼辦?
那時他剛滿兩歲,他說:會怕怕,哭哭。
我說:不對,怕怕和哭哭都沒有用,壞人還是會欺負你。
包包很憂慮的問我:那要怎麼辦呢?
我說:要打。
我告訴包包:你如果只會怕只會哭,壞人最高興,
壞人覺得自己太聰明了,終於找到一個最適合欺負的人了。
包包說:怎麼打?
我說:要大叫、要反擊、要用力打。
是的,這是我的人生哲學之一,
遇到壞人要怎麼辦?要打!
上個月從NYU法學院開研討會回來,
覺得收穫甚多,滿心歡喜,
不料竟於返回北卡家中數日後,
發生了令人極不愉快的事件,
想到有許多女子如我,
孤身一人在外求學工作,
且科法所女生又特別多,
心想或許我的經歷和回應,可以供人參考,
因此決定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寫下來。
我所居住之處是一個風景優美、
面對小湖的社區,
我的房間在一樓,
從緊靠窗戶的書桌望出去,
簡直如詩如畫。
因獨居在外很長的時間過,
黑夜鬼怪奇譚之類,
我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因此夜間工作對我而言稀鬆平常不過。
那天晚上一如以往,
我正在修改寫一篇文章,
工作到凌晨,
突然聽到有些聲響。
由於湖裡常有雁鴨聚集,
我猜是雁鴨跑到我的窗戶下玩耍,
因手邊工作如火如荼,
拉開百葉窗看了一下沒有異狀,
我也就將窗簾放下,繼續工作。
當聲響持續了幾分鐘後,
開始有人聲在低語。
美國南方的房屋牆壁大多為木板製成,
隔音並不甚佳,
起初我以為是鄰居在講話或看電視。
低語聲持續了一兩分鐘後,
開始轉成喘息,且越來越清楚,
講的都是些淫穢的字句。
我想,這鄰居半夜看A片也開得太大聲了吧?
但突然之間,我發現不對。
那股聲音離我的距離非常非常近,
不像是透過電視的播送傳來。
我意識到,聲音來自一個真實的人,
他站在我的窗戶前面,
隔著一張50公分不到桌子,
在和我講話,
很明顯,他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偷窺我,
並且正在自我達到高潮中。
我發現這個事實的瞬間,高度恐懼,
凌晨一點,且我的百葉窗關著,
屋子裡亮著燈,外面一片漆黑,
我看不見他,但他看著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
拿起桌子旁的電話,撥了911。
當我報案時,那人竟開始敲起我的窗戶,
用極其溫柔(但我聽來實在毛骨悚然)的聲音說:
Don’t call, my girl, don’t call.
我立刻再撥了同住一個社區的幾位台灣同學,
當同學們火速趕來時,我們到外面搜索,
已經沒有人影,警察隨後就到,
他們研判應該是住在同一個社區的人,
看來雖無傷害人的意圖,
但很明顯有性的心理問題。
當天我幾乎一夜沒闔眼,
敵暗我明,又沒有任何防衛措施,
想到對方不知已經偷窺過我多久了,
恐懼和無助的感覺便不斷升高。
次日我除了正式報案外,
立刻著手進行自我防衛。
台灣學生擔心我的安全,
力勸我搬家。
但我不。
我喜歡這個社區,喜歡這個房間的風景,
且我又沒有任何錯,
為何要逃避退縮?
遇到壞人要怎麼辦?要打。
我想起自己告訴過包包的話。
學生們在準備期末考試,
自顧不暇,
我決定自力救濟。
先要求社區的辦公室幫我在百葉窗後加裝一層窗簾、
並且在所有門後再加裝一道鎖,
我還要求他們要在我窗戶上裝設感應燈,
任何人走近,立刻亮燈,這有警示的作用。
接著我去Home Depot,
買了可以裝在窗戶上的感應器,
一旦有人觸摸窗戶,警鈴會大作。
接著我買了許多鐵絲,
架成鐵絲網,將窗戶外做出隔離,
讓一般人不得靠近我的窗下。
在鐵絲網和窗戶間,
得到社區辦公室的許可,
我密密麻麻打了30幾根長達10公分的鐵釘,
釘尖朝上,
如有人敢跨越高達50公分的圍籬,
欺近我的窗戶,
鐵定踩上釘尖。
忙著這一連串的自我防衛措施,
雖然很累,但心裡的恐懼感逐漸消失,
覺得又充滿了能量起來。
我告訴陳大牛,
恐懼確實令人感到無助,
但我很快的將恐懼的情緒轉成憤怒,
而憤怒可以產生力量
此人不來則已,最好有膽再來,
絕對會被我逮住,讓他去接受強制治療,
省得半夜持續騷擾他人。
我們沒有我們想像的脆弱,
更不能讓壞人稱心如意,
所以,面對壞人要怎麼辦?
不能鄉愿、不能消極、不要逃避,
要大叫、要反擊、要打。
包包,媽媽和你一起加油!
附註: 我居住的社區和小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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