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自己的經驗來講,沒有比融入一個人自己更容易的道路。一個人必須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停止尋求來自於頭腦膚淺的任何支持。抓住思想,你就無法沉沒,因為它們的支持,你會停留在表面。
我們處於抓住思想的慣性之中。一旦一個念頭過去,我們就抓住另一個—但我們從來都沒有進入過兩個前後相繼念頭的空隙。這個空隙本身就是沉入深處的通道。不要在思想中移動—深深地潛入它們之間的空隙之中。
這要怎麼做呢?它可以通過覺知,通過觀照思想的流動來做。就像一個人站在路邊觀看行人經過,你應該觀看你的思想。它們只是行人,路過你內在的頭腦。只要觀看它們。不要判斷它們的任何形式。如果你能超然地觀看它們,一直握著它們的拳頭就自動鬆開了,你會發現你自己站著,不是站在思想裡面,而是站在空隙裡面,站在思想之間的空隙之中。
但這個空隙沒有地基,所以站在那裡是不可能的。在那裡你就會下沉。而這種自身的下沉就是真正的支持,因為通過這樣你到達了你真實的本質。一個尋找思想領域方面支持的人實際上是漂浮在沒有支持的空氣之中—而一個扔掉所有的支柱的人會達成自身的支持。
所有的問題就在於不要以任何方式涉入其中 —讚賞或者譴責,任何判斷,壞的或者好的。不要說任何東西,只是保持"看"(不介入),讓頭腦按日常的方式移動。如果你可以做到…成千上萬個佛已經做到了,所以沒有問題。當我說這可以做到的時候,我是以我自己的"權威"說的。我沒有任何其它的權威。
我抗爭過,通過抗爭來折磨我自己,我知道這整個分裂會製造出一種持續的痛苦和緊張。最終看到這個點,勝利是不可能的,我就放下了抗爭。我讓思想隨心所欲地移動;我不再有興趣。
這是一個奇蹟,如果你不再有興趣,思想就開始變少。當你完全沒有興趣,它們就停止了。而一種無念的狀態,沒有任何抗爭,就是一個人所知道的最大的平和。這就是我們所說的佛陀的空無之心。
這個頭腦是令人驚異的。它的體驗就像一顆洋蔥。有一天,看到一顆洋蔥,我就想起這種相似之處。我在剝洋蔥;我一直一層一層地剝,到最後什麼也沒有剩下。首先是又厚又粗的皮,然後是鬆軟的皮,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頭腦也是這樣。你不斷地剝,首先是粗糙的層面,然後是微妙的層面,然後留下來的就是空。思想,情緒和自我,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空。把這個空揭示出來就是我所說的靜心。這個空就我們真正的自己。那個最終留下來的就是這種自己的形式。稱它為自己,稱它為無我,文字不意味著任何東西。哪裡沒有思想,情緒或者自我,那裡就有存在。
休姆說:"每當我潛入我自己,我沒有在那裡碰到任何—我。我碰到的要嘛是一些念頭,要嘛是一些情緒,要嘛是一些記憶,但從來都沒有碰到我自己。"這是對的—但休姆只從這個層面回來,那就錯了。如果他再走深一點,他就會達到那個地方,那裡什麼也碰不到,而那就是真正的自己。哪裡什麼都碰不到,那裡就是我。一切都建立在那個空的基礎上。但如果有人從表面上回來,那麼取而代之的就是無知。
在表面是世界,在中心是自己。在表面是一切,在中心是無,是空。
我想起了我的頭腦處於黑暗之中的那些日子,我的內在什麼都不清晰。關於那些日子,我能想起的一件特殊的事情就是我沒有感到對任何人的愛,我甚至不愛我自己。
愛沒有方向;它不指向任何人。愛是靈魂的,一個人自己的顯現。在這種體驗發生在我身上之前,我認為愛就是執著於某個人。現在我意識到愛和執著完全不是一回事。執著是愛的不在。執著是恨的反面,它可以很容易變成恨。它們是一對,執著和憎恨。它們相互轉化。恨的反面不是愛。完全不是。而愛也和執著完全不同。
愛是一個全新的層面。它是執著和恨兩者的不在,而它也不是消極的。愛是某種更高能量的積極的存在。這種力量,這種能量,從自己向所有的東西流動—不是因為它被它們吸引,而是因為愛本身是發散性的。因為愛是自己的芳香。~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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