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慶祝我傷癒回來,一次過大贈送,將第三章奇幻篇四回全放出來!
一. 天降而來
真的忘記了洛了嗎?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不再記得你。
以前每天早上的指定動作:起床、打呵欠、洗臉、刷牙、穿衣服,然後拿出收在飾物盒的戒指和牌子項鍊,戴在身上。可是現在比以前多了一個動作,就是拿著牌子向你說:「今天也不要再次忘記你。」
聽著隨身聽,我慢慢走下樓,如常的去乘地鐵上班。沉悶的工作,只會推卸責任的上司,喜歡說是說非的同事,天天也得面對,能支援我過每天的,是對你的思念。為什麼會忘記你?每天都會思念著的,每天也記掛著的,早陣子卻忘記了,是因為不愛你了嗎?這個問題,這陣子徘徊在我腦海,揮之不去,分分秒秒也想著,工作有時也忘記要做,常被麻煩的上司責罵。
就這樣一天過去,晚上吃過晚飯,又慢慢的聽著隨身聽、乘搭地下鐵回家。
這一天有點不一樣。看到一個衣服整齊、染了一頭金髮的男生低頭抱著膝蹲在自己家樓下大門前,任誰都會覺得奇怪吧!途人總是置之不理,就這樣走過就算了。可是我,這一個這麼晚才回到家的人,抱著好奇心走了上前。
「喂!」我彎腰蹲下,用手拍一下那個男生,「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他微微抬起頭,倦眼惺忪的看看我,「我……我呢?」
「你沒事吧?你還知道自己在哪裡嗎?」
他赫然抬頭望天,再看清楚我,「對了,我在等人。」
這回換我看清楚,他的樣子……他的樣子……不,更叫我吃驚的,是他背上那一對純白色的翅膀,今天是萬聖節嗎?
面對這種怪人,我慢慢退後,戰戰兢兢的問:「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就不停向我走近,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那,小姐,我又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先請。」由於他把我逼向馬路,我只有停下腳步。
他打量我的臉,問道:「根據天神給我的資料,陸采寧差不多是在這個時候回家的。你是陸采寧嗎?」
「對,我就是了。你在等我?」
他微笑,「對,你說得對。」
「先生,首先,我不認識你,不明白為什麼你要等我。」先遠離車來車往的馬路,我小步回到家樓下的鐵閘前,「第二,天神是誰,你又是誰?今夜你要去參加萬聖節的派對嗎?」
他依舊微笑,一個叫人心痛又懷念的微笑,「我是上天派來的天使,這次派來守護你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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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金髮穿名牌的天使,怎麼了?天上也有潮流這種玩意嗎?
如果他是上天派來的天使,那在旺角那些也是染了金髮、奇裝異服的人,不也是天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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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天使的任務
他說,他也不大清楚自己的任務。他,就是那一個染金髮的天使。他還說,有一天,天神叫他下凡來陪我,他就下來了。
到現在我也不相信他是天使,怎說也不相信。但要是他是真貨,我倒要問問天神,為什麼要送這樣的天使來陪我,儘管他……算了吧。不過我也搞不懂,何解我會讓他走進我的家,還讓他毫不客氣的睡在我客廳的沙發上。
「喂,」靠著沙發,我問他,「你真的是天使嗎?」
「沒,沒…騙你。」其實他睡意正濃,我把他吵醒了。
「那你施點法力吧!」我用手指拼命的戳他,「我明天不想上班,你施個咒語吧!」
「不…用…了…」這是在他還有知覺前,最後說的一句話。他睡得酣甜,實在不忍心弄醒他。
呀,為什麼他會這樣說呢?
答案在第二天上班時揭曉了。他話中意思,當我收到上司給我的純白信封時完全明白了。沒去把信拆開,也心明內容,我被辭退了。
「你不是天使,你‧是‧魔‧鬼。」回到家,狠狠的對他丟下這句話,我關上房門躲在房內。
很寧靜,正當我享受著這種安寧時,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一直站在那裡。
「這是上天一早安排的。」他說。
「天神是一個混蛋!」我對天大叫,他的笑聲隨著剛落下的語音傳來我耳邊。
打開門,看見他在捧腹大笑,「有什麼好笑?你不是忠於你的天神嗎?」
「相信他的話,跟隨他的想法而行,是天使的責任;天使沒有自身的感覺,是因為我感到你的快樂,我才會笑的。」
我很快樂?對嗎?剛失去了維生的工作,失去了固定的收入,可是我很快樂?
或許吧,不用對著討厭的上司,不用對著不深交的同事,更不用對著單一煩悶的工作,我想我真的是在心裡笑著。
可是我還有疑問,是對於他的工作:「你理解天神要你做的事嗎?」
「我不理解,可是我相信他做的是對的。」他還是帶著那副天真的模樣。
「好吧!既然是天神要我不上班,我就好讓你完成任務吧!」
他不解,我只好解釋:「你不是說你的任務是要陪我的嗎?那就走吧!」
「你要到哪裡?」他問。
「℻」的一聲關上門,對門大喊:「我換好衣服再告訴你。」
天使的任務,要開始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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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純的執行著天神派給他的任務,因為他深信著天神;
我感覺得到天使其實有自身的情感,因為我也相信天神。
天神的身邊,一定不是一群只會盲目聽信的天使。
天使感覺不到自己的情感,不過是因為他的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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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天堂的你
上一回我也有說過,他不是天使,是魔鬼。
天神要他下凡來陪我的,可是他卻活活把我氣死了!
大家一定沒試過,跟天使在大庭廣眾下吵架。
他臉上表情依舊像五十年不變的:微笑,語氣卻堅定非常,一直嘴裡都是那一句:「不行。」
想要跟他到卡拉OK唱歌,到了店子門前,他卻是一句:「不行。」
好了,那就到電影院看齣戲吧!到了電影院門前,「不行。」
買一套《觸不到的戀人》回家看吧!「不行。」
室內進行的活動全都不行,換戶外的活動了。
去大埔騎單車,欣賞戶外美麗的風景。「不行。」
去游泳池游泳吧!我也好久沒游泳了。「不行。」
不如到中環遊覽,那裡有很多好地方可以去,比如說,蘭桂坊。「不行。」
每一次快要到達目的地前,都是那一句:「不行。」
「喂!你每一樣都說不行,到底你是不是陪我的?」結果演變成,在熙來攘往的街頭,我不顧儀態罵他。
他還是那樣,現時已教我討厭的表情:「我是在陪你。」
「你這叫陪我嗎?」深呼吸,只有忍耐,「好,那要去什麼地方,你才願意說一聲:『可以。』?」
「你知道的。你心裡要去的地方。」
我終於瞭解了,「這也是天神安排的嗎?」
「你說得對。」
不禁在心中,對天神說了幾句髒話。
天神安排的地方,不會錯的,一定是那裡。
早陣子也許我會忘記了,可是現在,強烈的把記憶留住,使得那一天猶如昨天。
一年前的今天,你被埋葬在這片草地下。本來不想跟天使來到這種地方,但他這次沒有反對。
看著天使的微笑,跟你墓前微笑的樣子,思念、心痛、悲傷、快樂,所有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我的心有點負荷不來。不知道該放哪一個表情在臉上,最後變成了發呆。
看著刻著你的名字的墓碑,我想起了一件事:「天使,我想請問你,你在天堂上看過這個人嗎?」
他拿起你的照片,仔細一看,「很抱歉,沒有。」
一臉得意的,我跟他說:「我就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在天堂好好的生活著。」
「為什麼?你看過他?」
「如果你,」我轉移問題,「如果天使你在天堂看見他,可不可以幫我做幾件事嗎?」
天使點頭,我開始數著要他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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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什麼,只是因為我已看見你,看見你在天堂過得很好。
這次天神派下天使的目的,我完完全全明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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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最後要做的事
早就想過要是有天能再見你時,我想要做的是什麼事。
這一次,我要他代替我,把要做的事都做給你看。
首先,我要他跟你唱首歌。唱什麼歌呢?遇上他以前,我會選唱鄭秀文的《回來我身邊》;看見天使以後,反而會選容祖兒的《獨照》:「合照變成了獨照 愛情卻一點也沒少 遙遠的你知道」
我哼了幾句,他搖頭,我就把整首歌唱完了。
「你記住了嗎?」我問他,他點了頭。
然後,我要他對你說幾句話,都是取自兩首詞。第一首是《一剪梅》,第二首是《卜算子》。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日日思君不見君,」我盯著天使,他專心的聽著我的話:「只願君心,似我心……」
我失敗了,對你說過我不會哭的。但沒有辦法,因為,你的心,再不會似我的心了。
流著眼淚,我也看見天使眼角的淚,大概他會說,「是因為你在傷心,所以我在流淚吧」!
我明白的,連天神的目的我都知道了,所以天使的心,我都明白。
「聽說,所有天使之所以會被天神選中,都是因為天使生前是個善良的人。」
他回復微笑的樣子,問道:「從哪裡聽說的?」
「忘記了。」抹去淚水,我繼續說:「聽說,所有天使都不會記得生前所發生的一切,就算是羅蜜歐被選中,抑或是祝英台當上了天使,在天堂上,他們也不會再記得生前的記憶,儘管跟茱麗葉愛得多深也好,即使再見到梁山伯也好,眼前的愛人,轟動的愛情,天使就是天使,只有當天使的記憶。」
天使變得聰明,他開始明白我的暗示,「你在說,我生前也有過一段深刻的愛情嗎?」
第一次對他燦爛一笑,「那我可不知道。有說天堂是忘憂國,因為天使們不會記住痛苦;可是我卻認為,天使不但忘了憂,連快樂都忘記了。」
「是嗎?」他閉上眼,「我聽見了。」
聽見什麼呢?我不敢開口打擾他,他真的很專心的在聽什麼。
一直到他開口說:「要走了,任務完成了。」
「那再見了,一路順風。」我背對著他,忍住快要流下來的淚。
「不要再哭了。」
「嗯,我不會再哭的,你替我告訴天神,他要我做的事,我會做到的。」
「好,我也會替你找到那個人的,我會把你唱的歌和你說的話告訴他的。」
「不……」轉過身,他已經不見了。
「你想說什麼?」天上傳來天使的聲音,他還聽見我的話。
仰天大喊,他會聽見的:「不‧要‧照‧鏡‧子‧呀!你的臉太醜了,別看!」
「知道了。」最後一句天使的聲音,大概以後都不會聽見了。
當然想跟他說的話,不是真的叫他別照鏡子。其實,我想說,天使不用替我找你了,因為你已經聽見我的歌、我的話。不過,天堂上有鏡子嗎?
呀,差點兒忘掉了。
天神的目的,最後要做的事,關於你的事。
戒指和牌子,離開我身邊,和你一起埋在泥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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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一開始,看見天使的臉,聽見天使的聲音,就知道你實現你的諾言,真正成為了一個天使。
你在天國生活得很好,也忘記了我跟你的回憶,這是天神想我知道的事。
而你化成的天使在我面前讓我完成了我想對你做的事,了卻我的心願,這一刻開始,我真的要,把你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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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的 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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