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青龍】
焦糖被帶到一個幽閉的暗室,裡面掛滿了用符咒寫的有色旗和捲軸,牆上
的黃燈隱約能看見其他人的面目,一個粗獷巨大的平頭男、還有剛才身著
黑衣的血刃、跪在神像前的美麗女信徒,以及石泉、茵茵。
她聽到了呻吟聲,就在她左手邊,跟她一樣是被鐐銬給拘禁的人。
石泉手裡提著一盞黃燈,舉到焦糖面前,焦糖赫然發現,旁邊的那個人就
是殘缺老道!
茵茵就站在石泉身後,而其他三人則在石泉身旁。
石泉對平頭男說:「狂瀾,其他人來了嗎?」
「嗯,據小妖回報,有兩個修道者已在來的途中。」
「石泉,原來主謀者是你!」焦糖怒吼。
石泉不予理會的轉向美麗女信徒:「魅影,這裡交給妳,妳知道怎麼做?」
美麗的魅影發出醉人的笑聲,除了焦糖以外,他們都沒有多餘的感覺,但焦
糖一直覺得那聲音有難以描述的迷人之處。
石泉、血刃、狂瀾、茵茵等四人走出暗室,白虎玉印握在茵茵手裡,石泉
柔情的對茵茵說:「茵茵,妳收著玉印到樓上等我。」
「我要做什麼?」茵茵的表情不大自然,似是受控於人。
「呵……妳可以彈琴,或是休息一下……只要我解決掉礙事的人……我很快
會回來的。」
茵茵的表情很痛苦,「你真的打算殺掉他們?你不可以跟他們為敵!難
道你認為你有辦法敵得過他們嗎?他們是好人!而且是對抗妖魔的人,
你並不是邪魔外道的!!!」她還是忍不住說出心聲。
石泉搖搖頭,嘴裡不由衷的唱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
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聽到這裡,茵茵不禁潸然淚下,悲嘆了一氣,無言地步入後堂。
石泉走出道觀,他的臉色已經不再是人會有的氣色,他泛著一層淡棕,「
不能回頭了………只有幹到底。」
他的眼角下多了兩道深咖啡色的彎月痕,嘴唇更是黑得恐怖,血刃遞上一
柄黑色尖鑽,石泉小心翼翼地握住它的鑽柄,尖鑽像有生命一般滾動著脈
流。
狂瀾外表很成熟穩重,細看他與血刃,也許他們是將靈魂出賣給妖魔而被
妖化的人類,也有可能,是妖怪的偽身,就像左元謀等人一般。
「我會殺光聖獸宗的傳人,並且釋放全形的饕餮,然後毀掉道教的,我一
定會這麼做,也能夠這麼做!」他有自信的笑傲。
笑畢,石泉對狂瀾說:「你先去吧!」
「是。」狂瀾精神抖擻的,邁出大步,在夏煌跟保勝要進入他們的地界入口
前等候。
此時的狂瀾,上半身僅只披件虎皮,腰間繫著一個法袋,袋子上印個大字
〝任〞,下半身依舊為虎皮,頗似維京人,但又打著雙巨大的赤腳。
他的嘴角露出上揚的利牙,皮膚有些僵硬,眼裡無神。
# # #
道觀本是殘缺老道的,不知什麼原因,目前由石泉掌管,在道觀的四周住
屋,都隱約呈現出妖氣的蹤影,而當保勝跟夏煌下電車走進此一地界時,
週遭更是靜得出奇。
「這裡就像廢墟一樣。」保勝質疑。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我們目前的法力,如果遇到的對手很厲害,
同時數量又很多,該怎麼辦?」夏煌說。
「我倒沒想過,那等我們找到焦糖,再回本部討救兵?」
「嗯?」夏煌正想回應,即感到厚重的妖氣正在蔓延,氣是來自於兩人的
目的地不遠處;很快,他就看見了狂瀾。
狂瀾的頭上冒出了銳利的牛角,皮膚由龜裂變成了土咖啡色,他往任字法
袋裡抓出一隻十三公分長的小型月牙鏟模型,妖氣一附上去,立刻化成一
枝兵器。
保勝的青龍劍已掣在手,「夏師父,你先休息吧,這個我來對付就可以。」
夏煌退到他身後。
「你是什麼人?」
「…………………奉命殺你的人!!!」狂瀾鏟下月牙鏟,幾個步伐就
欺近保勝眼前。
「坑~」青龍劍與月牙鏟相撞,擦出火花,然而即使是青龍宗的傳承法
器也損傷不了月牙鏟分毫,這現象讓保勝不敢小覷。
「龍奔!」保勝藉狂瀾奔勁疾退,躍起使出一法術。
三條龍集中攻向狂瀾,「嘿…」狂瀾陰笑,往後也跳了一大步,月牙鏟高舉
,「狂牛波瀾」,一隻著火的火牛直衝保勝;狂瀾閃過龍的攻擊,保勝則使
「青龍斬」將火牛斬成兩半,變成兩團火球向左右散去。
接著,「龍行天下!」保勝的劍橫舉胸前,三條龍回衝,狂瀾月牙鏟劃
出一個斜十字,兩道巨大月牙光發出,在地上造成深深的月牙溝,一條
龍氣被打散,其餘兩條擊中他。
「哼。」狂瀾被擊中,但似乎沒有多大損傷,只不過上半身的虎皮衫
碎裂罷了。
「龍紋。」保勝的劍身被龍緊緊包裹,夏煌唸咒,「白虎暴風」,將保勝
迅速推向狂瀾,保勝青龍劍對準他頭部揮去,月牙鏟急忙阻擋,「咄!」
狂瀾手中的月牙鏟被龍紋彈開,落地時已變回模型。
機不可失,青龍劍直劃狂瀾,狂瀾躲避不及,從頭至腳被破出一條血溝。
「哇………………」狂瀾退後數步,皮膚從那條血溝轉成數以萬計的裂縫
;他眼睛狠狠的瞪著保勝,膚色由土咖啡轉為灰咖啡,尤其是臉跟手掌,
卻成了綠色。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牛妖嗎??」
「保勝!專心!」
狂瀾嘴角的尖牙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異相,是他的雙腳植入於地,全身
似有無數枝芽冒出。
「是樹妖!」
狂瀾嘴巴大張,樹葉似利劍般狂射,夏煌的白虎暴風籠罩住保勝,葉刃無
法傷其性命,「哈哈哈…………」狂瀾笑聲大作。
「笑屁啊!打不到我你發瘋了嗎?」
「保勝,你的腳………」夏煌驚見他站立的地面出現了好多樹根,有五枝
突出地面的粗根最明顯,再看看狂瀾,他的一隻手插入地面,顯然那就是
他的企圖。
樹根長得好快!沒多久已類似一個牢籠,不畏白虎暴風地困住了保勝,「
可惡,我的手在樹根外,這樣我怎麼使劍勢!」
「嘿嘿………」狂瀾另一隻手緩緩的伸向保勝,夏煌大叫:「白虎旋風」,
旋風削斷他的手指前端,可是狂瀾笑得更開心,因為那斷指現在是尖銳
了。
他的手由緩轉快,刺進保勝的胸膛,沒有挽回的餘地,保勝獨自承受那
種神經抽痛的劇烈痛楚,「哇啊……………………咳……………好痛…………………」
保勝的眼角有些淚珠,眼睛紛起血絲,那手仍增增減減地來回縮動,保勝
的身體濕了一大片,那是大量的鮮血及痛苦的汗水、淚水。
五個洞,五個傷痕,傷口周圍已經造成短暫無法痊癒的狀態;保勝控制不
住自己的意志,唾沫自主地流下。
夏煌激動地不顧自己的安危,「白虎宗傳承密法˙白虎爆延術」,白虎光芒
圍繞在保勝四周,尤其是他的傷口處;這一招使得保勝傷口灼燒,又更加
地使他痛苦,狂瀾正自得意自己不為夏煌法術所擾,手仍進進出出地消磨
保勝的意志。
白虎光終於侵入保勝的五臟六腑,瞬間保勝皮開肉綻,這麼個人就爆開,
血花四濺,連狂瀾的手也跟著爆炸,狂瀾沒料到夏煌的意圖,那爆炸火苗
沿著他的根,燒向狂瀾本體,他根本逃不掉。
爆炸後,白虎光茫形成一個人體,人影手握青龍劍,正氣熾盛,赫然是脫
胎換骨後的保勝,在經過如此痛楚後的修行者,他的智慧與肉體都往極限
延伸了,他感激的回頭看夏煌師父,但是他已倒在地上厭厭一息。
「夏師父???」保勝感到神清氣爽,但是夏煌師父很不對勁,「是使用上
乘法術體力不支麼?」保勝這麼想。
狂瀾被傷得妖魂五去其三,虛弱的倒在地上,他沒有力氣站起來。
保勝走過去,冷冷的一劍刺向他的心臟,「咕…………」狂瀾的心臟發出深
綠色暗芒,能量強大到保勝被逼開好幾步的距離,狂瀾的身體在腐化,而那
道綠芒形成一個人影,不久,一個人類模樣的人立在狂瀾的屍穴上。
那人披肩的頭髮,是銀白色的,眼眶深黑,衣著是黝黑的甲冑,雙手的黑指
甲長而銳利,他高傲的站在保勝面前。
此時又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向此人跪下,來者是血刃。
他帶有敬意的稱呼這人,「任植將軍…………」。
任植,妖界暗伏的首領之一,他的氣與其稱作妖氣,不如說是魔氣,他
可不是單單一個宗派的傳人就可以撂倒的。
保勝剛好退到夏煌腳邊,他扶起夏煌探看,意外發現夏煌已氣絕,「我想
起來了,施那種脫胎換骨的祕法,對施行者是很危險的,尤其夏師父手
中並無白虎玉印…………夏師父為了救我竟……………啊………………」
保勝哭了,他的眼淚不是不自主的由眼角滴落,卻是發自內心的,帶著憤
恨與感恩之情,他不打算退縮,就算這次戰死,他也不會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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