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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最深處的聲音》
自從那件事、那個凌晨過去後,我的父親就開始重新嚴禁我再有出去的機會,時間也限制的更緊,除了上課,其它的時間都要我回家,並要和我讀同校技二的常大哥每日接我回家,因為劉叔得不到父親的信任。
這簡直是軟禁,一個半月下來,讓我好難受,整個人的脾氣也變得很急燥。
一次機會下,皓恩及一些朋友到我學校找我,和我談了許多,包括那次住院,父母親曾對他們及日熙說了些很難聽的話,不外乎說他們不務正業、壞胚子、窮人家的小孩類似狠毒的話。
聞之,我又是氣又是難過,我氣我的父母親對他們說這些話,更難過這些話一定是很傷他們的心,尤其是日熙,我很在乎他的感受。
在他們口中,我得知這二個月的時間,日熙及大夥發生了很多事,而日熙的事,讓我更是震驚,日熙的母親因氣喘病發去逝,而上次發生車禍的主因是那一通電話,打給日熙電話的人是小倩的母親,小倩她自殺了,直吵要日熙去看她,否則她就要再自殺一次,日熙在我的話與小倩突然發生的事間做著思考時,不注意才會發生意外。
這一波又一波的事情,讓日熙內心壓力很重,皓恩知道日熙很堅強,日子一樣照過,生活沒有被打亂,但由他臉上失去以往的神采時,皓恩說,他又回到以前的日熙了,回到認識我以前的他。
皓恩說,自從大夥和我認識後,大夥之中多了許多笑料,很多事大家都會拿出來討論,並聽聽我的意見,尤其是日熙,他看見和以前不同的日熙,他開始開懷大笑、也會說著笑話、會捉弄人、會說出內心的話與大夥討論,如今不如昔。
我從不知我對他們有這樣的影響,更不知道日熙他有多少的改變,但至今,我知道他又陷入另一個低迷。
今天有二堂課,常大哥送我來上課,我和他一在校園內分開,我隨及在後離開學校,我今天不想上課,也想找回我一天的自由。走在路上,我決定打電話給日熙,但手機就是怎麼也打也打不通,我只好打給阿南,阿南今天沒上班,他前來載我時告訴我,日熙昨天凌晨五點因氣喘差點一命鳴呼,我心跳幾乎快停止。
日熙的家…
「噓~葉綾姊姊,我哥哥他在睡覺。」日熙高二的妹妹對我說。
「嗯,我知道,妳還沒吃中餐吧?先去吃,我來看顧妳哥。」
「好。」
日晨走離後,我輕輕的推開房門,這是我第一次進男孩子的房間。日熙躺在水藍色被褥下,睡得很安穩。
我輕輕的撥開他臉頰上的頭髮,就這樣端祥著他,我微笑,他短髮一定一樣好看,可能更帥呢。
「幹嘛對著我奸笑,是不是意圖不軌?」日熙張開眼,聲音沙啞的說。
我徉裝嚇了一跳,表情呆滯的說:「對…對丫,我本來想捏住你的鼻子,然後再唔住你的嘴巴,看你能睡到什麼時候。」
「不會吧,妳連我做美夢時,都要讓我缺氧?」
日熙一說出,我臉突然一沈。
「妳幹嘛?別嚇人。」
「你很可怕耶,自己保重點好嗎?」我指的是他的身體。
「呼~氣喘這種病,要發作時就發作,我也沒辦法。」日熙起身。
看他說得好似不關自己的事似的。我走向他,凌神的看著他。
「可是,我真的好怕你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突然就….就去見閻王…」我覺得自己又快哭了,我馬上低頭,因為我知道日熙他害怕女孩子哭。
「放心啦!我不會去見閻王,我見的是天上美麗的天使。」日熙站在我前頭對我說。
連他也這樣說了,那是不是他知道自己會死,一想到他會死,會消失在這世界,會不看見,我就好害怕,心就好痛。我忍不住掉下眼淚,肩膀開始止不住的點動。
「對不起,我先出去了。」我轉身,日熙馬上就叫住我。
日熙用手撫撫我的頭髮,輕輕的把我帶進他的懷中:「若我真見到美麗的天使,我會帶超級帥的帥哥天使去夢裡找妳,怎麼樣?」
「我才不要什麼爛帥哥天使,我也不要什麼美麗的天使和你在一起,我只要…………」….只要我們在一起…?唔!我差點就說出口,在那時,我才知道我竟然很害怕失去他,這是男女之間的愛嗎?愛上眼前這個人,一個異想不到的人?
我用力推開他:「唉丫!反正你敢去見什麼天使,就算睡得像死人我也要吵醒你。」
我頑皮的笑道:「嘻….搞不好根本沒什麼美麗的天使,竟都是些又胖、長得又像鬼的天使,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寧願”做鬼”再風流。」
「是牧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好不好。」日熙無奈的搖著頭。
「反正都是鬼….有差嗎?」
「哦~拜託小姐~~差很多的ㄋㄟ。」日熙敗給我的走出房間。
「哦什麼哦哩!」
那天我們就談著男人的風流談了半天,很自然的男女各一隊,當然就是由我和日晨唯一的兩個女生一隊,不斷互揭他們瘡疤,他們男生還會說著對方過去的風流韻事呢,即使這樣也不曾傷過和氣。
☆ ☆ ☆ ☆ ☆ ☆
後來的幾天下來,我常用這招跑出學校,和他們聚在一起。
坐在日熙的機車上,我們喜歡說一些有的沒有的,說得天花亂醉,騎在我們後頭的人都說,很怕有一天我會突然從車上掉下來,還”不小心”的被他們碾過。
天丫,這到底是真關心還是在咒我丫,我真哭笑不得。
「日熙、日熙,那個女的很水哦,哇塞~超辣。」我點點日熙的肩膀。
「那是我以前的馬子。」
「那這個、這個也不錯的說。」
「別說了,昨天我才甩掉她哩。」
「那這個呢?」我指向一個肉肉”比較多”,長相滿愛國、穿得很清涼的女孩子。
「這個喔~我上輩子的女傭,嗯…….好像叫阿春,太多了,我記不起來。」
「噗~!」我已笑倒在他背上,這樣沒形象的笑,日熙也看慣了,而這種在路上隨便就找話題、找事情說的事我們常做,不過,對那些事與人、物就有點抱歉了,可是要強調的一點是,讚美的更很多喔!
第六卷《午夜十二點》
這種歡樂的事,好像到了某個期限就會停止,就像灰故娘的故事般,十二點的鐘響起時,一切美麗與夢幻都會瞬間消失、化為烏有,但灰姑娘的王子最後會拿著玻璃鞋,到處尋覓著他心愛的公主。而我呢?我的王子他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才會注意到我?什麼時候才來尋覓我?
雖然常大哥知道我和他們偷偷來往,但他並無告訴我的父母,甚至替自己編謊,說在回家時帶自己出來透透氣,其實是讓我和日熙他們在一起,差不多時間時,再來帶我回家,在此點我很感謝常大哥。(常大哥是父親一個朋友的兒子,從國中時我就認識他,因兩家父親那時在生意上有密切的來往,所以我和常大哥常會在一起,他年紀比我大四歲,很疼我也很照顧我。)
可一段時日後,我和他們交往的事又被父母知道,因為葉婷看見我和他們在一起。當然的,最後我和外界根本牽繫不到,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和他們在一起?為什麼父母對我蠻不在乎、不抱關愛,還要這樣限制我,為何不讓我自生自滅,即使我離開這個家我願意,因為在這個家裡,我就像一隻囚鳥,拘限於這個小小的鳥籠裡,好難過、就快窒息而死。
而日熙竟然刻意逃避我,是令我更難過、更無助的事。
終於二專畢業後,我沒考二技,馬上被父親安排在公司旗下上班,職位也不低,是個企劃部的副經理,集團下唯一一位女經理,看來,我的父親不只是對人評價高而現實,也有明顯的性別歧視,不然,他不會收養一個養子,就連旗下高職位的人,沒有半個是女的。
二十二歲,我在公司工作已快一年,本身適應能力不錯,常大哥也對我指導有佳。
常大哥的父親,也是集團內的一大企業股份,而且常氏企業的名聲一直很好,業績更是直升,自然的常大哥也就是常氏企業認定的接任人,他的實力和領導能力不容置疑。
常大哥不但幫了我許多忙,更是常常幫我驅趕身邊”蒼蠅”的人,很自然的,我和常大哥常會被公司上下及父母、親戚談論。而他們就在私下決定一項既能繼續維繫兩家合作無間的關係,又自認為好事一樁的大事。
偶然下,我在一間餐廳遇見以前的朋友及阿南,那一段快樂與瘋狂的日子又再度憶起,我們依舊無話不談。
「我call日熙來。」阿南就要拿起手機撥號時,我阻止他。
「阿南,不需要。」
阿南見我面有難色,問道:「怎麼?不方便嗎?」他看了一下他手上的錶。
「不是。」我說。
「難道妳不見日熙?」Candy問。
「……………….」我沈默。我怎麼會不想見他,我好想他,更想見他一面,但是,我對他的感情已不限於友情而已,我知道我愛上日熙,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見他,是不是不見就會忘記他,是不是就不會有相思之苦。
最主要的是,他當初有意的回避我,又是怎麼回事?
「葉綾?妳和日熙是不是發生什麼事?」阿南問。
「沒有,什麼事也沒有。」我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問阿南:「阿南,你們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一年前你們要刻意的與我保持距離?」我相信他們不會沒有理由就這樣,所以我可以毫無故慮的問。
大夥沈默許久,沒有人肯開口說,這更讓我覺得怪異。
「Candy?阿寶?」我看著Candy和阿寶,要他們告訴我。
「我們這樣做是為妳好。」Candy吮口茶後說。
「為我好?為什麼這樣說?」一個念頭一轉,我接著問:「是不是我父親對你們怎麼樣?」
「不是。」阿南接著說:「我們另一堆朋友,跟妳不熟,但他們見過妳..」
阿南停頓一下後繼續說:「他們計劃綁架妳,是日熙一次無意聽見,之後還邀日熙和我們加入這個計劃。」
我傻了……好可怕,我殊不知當時我竟然處在那恐怖的綁架計劃之中。
阿南把頭轉向外頭正下著雨的街道,阿寶才接下阿南的話。
「我們討論後,日熙當下決定要我們與妳斷絕來往,之後,我們與他們就成了敵對。」阿寶斥鼻一笑:「那段日子還真不好過。」
我心情極速沈下:「對不起,帶給你們這麼多麻煩。」而我卻渾然不知,還一度的怨日熙有意的回避,原來…………他是這麼為著我好。
「算了!都過去了,況且,妳讓我們認清什麼樣的朋友實在會害死人。」Candy笑著說。
我們又談了一下後,我問道:「日熙還是在那家PUB做嗎?」
「他現在是那家店的老闆婁。」阿南微笑說。
老闆,我也心慰的笑了。
「各位方便嗎?我們去找日熙。」
當然,大夥一致同意。
日熙,我們將再見面,你過得好嗎?每當我想起和你認識一年多的那些日子,我總會不自覺的開心、不自覺的笑,想到我們可能會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我更難過、悲傷。
和我在一起,你真的曾經快樂過嗎?如果是,我何嘗不是呢?當我發現自己,自私的將我們純純的友誼昇華為愛情時,你會不會怪我?但,我不會說出,因為我知道,我們都生活在”現實”之中。
☆ ☆ ☆ ☆ ☆ ☆
大夥進入PUB後,男人們都熟絡的往吧台走去,我則緩慢的步行,看著店內的擺設,再環繞室內,這家店的擺設都變了,室內空間也加大了些,主人換了,整個氣氛也都換了,這裡離葉府有一大段的距離,也是我有時經過時,都害怕進入的地方,更怕看到熟人,而老天好似也待我”不薄”,至昨天從來沒看到熟人。
「日熙在那。」阿南對我說。
我看向阿南眼神識意的地方,那裡的確有個男人,前頭還坐了一個長相不賴的女人,她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得出她對那個背像的男人有極大的好感。
他是日熙嗎? 我無法一眼認出,因為那個男人是短髮。我走向前,越看越覺得眼熟,最後我才確認是日熙,他把頭髮剪短了,為什麼?他一直很喜歡他先前的髮型的不是嗎?
「少抽點煙吧。」我說。
他遲了一秒後轉頭看向我,也遲了二秒認出我。
「葉綾。」可能是因為室內昏暗的關係,也可能是我頭髮留長很多,上了點妝、小捲的髮讓他一時認不出,我記得那天我穿了件淡藍色碎花的及膝裙,自從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得勉強自己時兒穿穿裙子。
他要對面的女人先離開,我禮貌性的對她點了頭後坐下。
「近來過得如何?」我先開口問,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
其實我很想問剛剛那個女孩是不是他的女友,但我不問,我怕聽到我害怕的回答。
「老樣子。」日熙吐了口煙,看了我一眼後,對我笑著說:「什麼時候肯穿裙子了?」
他的笑更迷人了。
「沒辦法,老被我爸唸也不是辦法啊。」我忍不住好奇,還是開口問:「那你那頭自傲的髮型呢?」
「不想留就剪掉,怎麼樣,有沒有更帥?」
我不禁一笑:「你該不會是為了我以前那句話才剪的吧?」我曾告訴他,他的頭髮被染壞了,看起來像獅子頭,如果能剪掉,順便換個短髮的髮型,看起來會更帥。
「妳說呢?」
我只是笑笑沒有回答。我將眼光看向讓我一直感到不舒服、感覺被監視的方向去,正好看見剛與日熙談話的女人。
「她是我女朋友江怡萍,一個月前認識的,叫她Jane就好。」日熙大方的介紹。
「看來我是打擾她的興緻了,那我先離開,你們聊吧。」我深刻體會心頭那一陣的心痛。
「別管她,坐下來多聊聊。」
「不了,我還有事,再聯絡吧。」我遞給他名片。
我和大夥道別後,快速的走出PUB,因為裡頭的空氣好稀薄、好濃郁……….
走出PUB後,深吸了一口氣,黑夜又再次降臨,我也再次帶上面具。
我無奈的笑,呼~葉綾工作吧,妳明天的報告內容還沒完全擬定好,今晚得快一點趕出來呢。
以為可能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日熙,以為我的世界再也不會有日熙,如今,他再次出現,我已經滿足了,即使他一個女友換著一個女友,卻永遠不會是我,即使我們之間產生了似有似無的距離,卻無法解釋其中的道理,即使他說著、我聽著他遇到女人的問題時,我是這樣忍著心中的難過告訴他我的意見,告訴他如何討女孩子開心,再安慰他的情緒、舒緩他眉宇間的憂慮和日常生常的緊張,這是一種殘酷的考驗,但是,只要見他過得好,一切都不重要。
三個月前,父親宣布我和常大哥要在聖誕節前夕完成婚禮,當我得知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震住了,這件事來得多突然,我無法接受自己得在二十二歲就踏入婚姻這條路,更反對他們自做主張,在我和常大哥都無預警之下就強勢決定,我不明白,為什麼就連我的婚姻也要他們替我做主,甚至我連愛情都滋味都未嘗到。
我極力的反抗與爭辯,始終無法改變他們的決定,更讓我心冷的是,這件事常大哥早就知道了,是他決定要在聖誕節前夕結婚的,因為他知道我一直夢想過國外的聖誕節,所以,我的婚禮也將在法國舉行。父親並將我和常大哥的職位調到法國的分公司上班。
一段時日,大家都在忙著我的婚禮,常大哥也辛勤的來往於法國,並請注名的法國婚紗設計師來台灣,為我量身訂作婚紗,我只管與常大哥拍照與調適心情,其它的,常大哥全都包辦了,這就是常大哥體貼我的地方,他知道我不愛他,但他仍努力的扮好未婚夫的角色,因為他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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