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噗」的一聲,小兔載著亞如在一陣白屁中揚長而去。
其實我沒有雨衣,但是亞如說,有時候對女孩子不可以太老實。
發動車子,我準備冒雨回學校去。
「你還在這裡幹嘛?」蔡亞如又折回來。
「我,我要走了啊!」
「你的雨衣咧?」
「呃……其實我忘了帶雨衣出來了。」
「笨蛋,你剛剛不會說啊!」
「妳不是說,對女孩子有時候不可以太老實嗎?」
「敗給你了,不是這樣的啦。」她把口罩拉下來,「你有手機嗎?」
「有啊!」可是除了老媽打電話叫我放假要回家之外很少會響。
「給我!」
「可是給妳我就沒手機可以用了啊!」
「敗給你了,借我一下下啦。」
「喔。」
我把手機拿出來,看著她按了半天,然後交回我的手上,手機有點濕濕的。
「進去買一件輕便雨衣再回去吧,小心著涼。」
「謝謝妳。」可是,我忘了帶皮夾出門。
「還不快去!」
「我……」我不好意思的說,「我忘了帶皮夾耶。」
「好吧。」她下了車打開車箱拿出皮包,「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我疑惑地從她手中接過濕濕的一張百元鈔票。
「恭喜你邁出當個壞男人的第一步。」
「啊?」
「就是伸手跟女孩子拿錢啊!」
「喔,沒有沒有,」我趕緊把鈔票還給她,「我沒有這個意思。」
「跟你開玩笑的啦!拿去,改天再還我。」
「喔,呵呵。」
她把口罩戴上,對我揮揮手,然後又是一陣白屁。
進便利商店買輕便雨衣之前,我看了一下手機。
電話簿裡多了一個號碼。
名字叫做「記得買雨衣」。
沒多久,胖虎就轉到我們寢室來。
因為他們寢室的使用率太低,所以他乾脆就申請轉寢,這樣也好,反正我們寢室也只有三個人而已。
托胖虎的福,因為他跟「那位婉君」過從甚密,所以我們也時常有跟女孩子出去吃飯唱歌夜遊的機會。
胖虎一直堅持不願意承認他跟婉君之間交往的進度,不過看著一個大塊頭每天捧著電話輕聲細語的呻吟,喔不,輕聲細語的聊天感覺總是特別了一點。
「胖虎,你要不要乾脆改名叫做『家明』啊!」Hobo說。
「為什麼?」
「我看瓊瑤小說裡面那個婉君表妹的男朋友就是家明啊!」
「你不要亂說啦!」
旁邊的阿振在打線上遊戲,也一邊說著:
「我們家的胖虎長大囉!」
「哇靠!他已經這麼大隻了,還要繼續長大啊!」Hobo說。
「這樣子要不要幫胖虎改名啊?」我附和著。
「我看,就叫做〝南拳北腿之戀愛中的胖虎〞好了。」阿振笑著說。
「不好,我覺得應該改做〝東胖西肥之愛河裸泳的胖虎〞。」Hobo說。
「我認為〝孤男寡女之咬著婉君的胖虎〞比較貼切。」我說。 .
當我們繼續開著胖虎的玩笑的時候,胖虎差點沒有展現他力大無窮的「秒殺」功力,施展出「左打阿振右扁Hobo腳踹著我之真愛無敵胖虎功」。
「阿振,我有問題想要問你。」胖虎對阿振說。
「什麼?」
「嗯……就是啊,嗯……」
「好,我懂,然後咧?」阿振說。
「我都還沒說你就懂囉?」
「廢話,怎麼可能。」
「那你怎麼說你懂了?」
阿振的手離開滑鼠,一瞬間好像聚光燈都往他身上照過去一樣,我跟Hobo都期待著他會發表什麼高見。
「根據我夜觀星象掐指一算的結果,你會在這個時辰問我有關的問題,不出三個方向。」阿振的手在那邊捏啊捏的。
「哪三個方向?」Hobo幫胖虎問。
「對啊,哪三個方向?」胖虎露出期待的表情。
「第一個方向,就是問我問什麼我會這麼帥,這個問題我本身從出生到現在也一直無法參透,所以無法回答你。」阿振說。
胖虎拿了一本書丟過去。
「好啦,聽我說完啦。」阿振躲過書本攻擊,「第二個方向,你該是要問我問什麼你會這麼胖,這要從你的體質加上你的生活習慣跟你的生活態度有關。所以這個問題,解答只有一個,就是……」
阿振站了起來,指著胖虎說:
「你應該是天蓬元帥豬八戒託世!」
這次我跟Hobo趕緊衝過去抱著胖虎,因為他正準備把寢室的窗戶拆下來往阿振那邊丟過去。
「喂,聽我說完啦!」阿振說,「第三個方向,想必就是跟一個字有關。」
「不要賣關子啦!」我急著。
「好,謎底揭曉,就是〝愛〞,對吧!」
「那到底你要問什麼啊,胖虎。」
「我……我想問……」
「你再扭扭捏捏我就把你打成胖貓!」Hobo說。
不過說完Hobo立刻就後悔了,因為胖虎準備把床板拆下來。
應該是Hobo會被胖虎打成乞丐元帥流浪漢託世。
「我想問,要怎麼跟女孩子牽手啦!」
胖虎說。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阿振興奮地叫著。
「哇靠!」我熱血沸騰。
「馬的咧,簡直是麥芽糖黏喉嚨嘛!」Hobo說。
「等等,麥芽糖黏喉嚨是什麼意思?」我問Hobo。
「甜到無法喘氣啊!」
寢室裡開始瘋狂,我們輪流和胖虎握手,甚至又唱又跳歡欣鼓舞﹔最誇張的是Hobo,竟然開始打電話跟同學報喜。
「等一下,我只是問個問題,有必要這麼誇張嗎?」胖虎說。
「恭喜你,總算在世界末日之前脫離處男的行列!」阿振拍拍胖虎的肩膀。
由於胖虎已經開始拆書桌準備丟我們,所以只好停止瘋狂。
「關於這個問題,我實在很難回答你。」阿振說。
「為什麼?」
「因為實在太簡單了,就把手〝嘟〞過去牽起來就好了啊!」
「原來這麼簡單啊!」我心裡想著。
「可是我會緊張啊!」胖虎說。
「那你就假裝你的手很痛,要她幫你按摩啊!」
「太扯了啦!」
「或者你跟婉君說,你突然瞎了要她牽著你的手過馬路嘛!」Hobo說。
「這個好這個好!」阿振說。
「好個大頭啦!」
最後我們四個人研究出將近一百種的方式,例如「妳如果不牽著我的手,我的壽命就會剩下最後一個禮拜」,或者是「我的手跟劉德華握過,讓妳間接跟劉德華握手」還有「我現在好不舒服,妳趕快握著我的手,我就沒事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方法。
胖虎到底決定使用哪一個方法我不知道,只知道這個問題的結論下的非常奇怪。
「嗯,牽手不是重點,重點是記得要買雨衣。」阿振說。
「嗯嗯,就是這樣。」Hobo也說。
我私底下偷偷地問Hobo這段話的涵義,他只簡單的回了我一句話。
「騎車請戴安全帽。」Hobo說。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們兩個在暗喻什麼,當我偶爾回頭想起,心裡頭總也會有一陣陣的甜。
好像,我大學時代的話題總是三句離不開女孩子,五分鐘就會開這種沒有營養沒有意義的玩笑。 . 但是這就是我的青春。
「白色五號!」
阿振一聲大喊,整個人以一條優美的弧線在網前拉出漂亮的線條,「砰」的一聲殺球。
這是系排的練球,我是候補。
記得高中的時候曾經摸過幾次排球,不過都是在體育課。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時候的體育老師考我們面對牆壁托球三十次以上算是及格。
那一次考試,我總共補考了十六次才過。
而且還是老師開恩,讓我十六次總和加起來超過三十次。
「白色三號!」
這次胖虎吊球,讓Hobo製造一個機會,阿振再一次的網前扣殺。
漂亮的一擊,全場爆出了掌聲。
「白色五號」、「白色三號」是戰術的名稱,針對每個情況會有不同的戰術。
而我,每次上場練習的時候,永遠只會跟著亂喊。
「黑色十號半!」我喊著。
接著Hobo就會把球鏘到我的頭上。
「你在亂喊什麼啊?」Hobo說。
「戰術啊!」
「你個鬼戰術,我就沒聽過有黑色十號半這個戰術。」
「黑色十號半,是我鞋子的顏色跟尺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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