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的世界裏,歸結到最後,其實在研究的主題就是語言。
文學自然是研究語言,歷史也是研究語言,或者再擴大一點,研究符號,哲學到了二十世紀也是研究語言。
蘇格拉底當時所對抗的是一群把持政治的詭辯家,柏拉圖心中的敵人是敗壞社會風氣的詩人,希伯來人的先知是一群遊唱詩人,中國的文人不用說也是一群文章之士和讀經之士。
語言真的是一個非常豐沛的泉源。
從語言中,可是分支出邏輯學,分支出詮釋學,又從邏輯學可以橋接到整個數學和電腦科學,詮釋學可以涵蓋整個神學的研究方法和歷史的研究方法,也可以涵蓋文學和一切文字作品。
甚至,擴大成符號學,將一切人類器物都視為某一種層次的語言。
語言是人類理解萬事萬物的最主要最核心的工具。
人文學者經常在做的其實就是語言分析,我們去理解一種文化,一段歷史,一套哲學,做的是釐清他們各各体系的邏輯和名相。
像 L'evi-Strauss 所講的,即使在原始的部落裏,他們也有一整套對事物分類的体系和對天地萬物的看法。
那就是一種前科學,而我們現在所擁有的科學,不過是長得比較完整比較精密的一套語言(或者一群語言的集合)。
人文和科學的分別並不是那麼巨大的。
他們的差別僅僅是一種階段的差別,一種焦點的差別,決不是對象的差別和本質的差別。
對於虛假的兩個文化的分別,應該阻礙人類文明未來發展的一大絆腳石,文藝復興的目的正在完成全整的人格發展,繼續當代這種愚笨的分割,我想任何問題都得不到合理的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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