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最風光的,當然是演員,小生、小旦各有戲迷擁護,只是歌仔戲迷以女性為主,所以小生會比小旦吃香。演員沒戲時,大可以在後台翹腳連喙鬚,除了不可以服裝不整或做出不雅的動作(因為會有戲迷喜歡蹲後台),可以休息更可以比十三支,只要有戲再出去就可以了。
戲先生是在戲前很忙,演戲時一對眼睛直視演員,可以像僵屍不動,可以走來走走去,呼喝演員,全憑高興。
文場,則是在演員唱詞時才需要奏樂,如果唱帕太少,根本是來等領錢的,等到打瞌睡...(好像太誇張了)
最苦命的人,當然也不會是哭得死去活來的苦旦,是武場的鑼鼓師。看著演員的動作,要跟介,奏樂時也要跟,有的曲子還要先下降頭..不是,是下鑼鼓點,才奏下第一音。全場注意,眼睛緊盯演員動作,小生出場亮相要什麼介,小旦出場又是什麼介,然後又有唱流行歌的胡撇仔要怎麼打....
文化場,因為要充場面,人多就打piah8鼓,反正他只需要顧一個piah8鼓和一個高板,把手勢作大,讓各個鑼鼓跟介;廟口戲則是打高低板,全部鑼鼓靠1-2人打,想到小編之前學鑼鼓的時候,除了鑼鼓經背得前後亂湊,光是什麼時候該放什麼就記到霧煞煞,「扣大扣扣亢X亢」,這要怎麼打?高板、低板、高板、高板、(文鑼鈔)、(鈔小鑼)、(文鑼鈔)。不禁想起以前那段學鑼鼓的日子,雖然是學死的,但是還覺得真好玩,一直想再學鑼鼓,卻苦無機會,開始四處玩,學別的東西,早就把衣櫥裡的高低板忘記了,它曾經陪我一段扣扣扣的歲月。
那一天,跟著唸歌團南下,因為是售票的場,既不會唱也不會彈的小編,跟下去只有作字幕的份兒,一上車當然先跟熟人打招呼,阿美姊旁邊坐一個怪叔叔,不講話,不看別人,靜靜的,連玉川叔和美珠姨在彈唱,我等一竿眾小輩全部圍著聽,我坐在他前面,站在椅子上看,他還是不為所動,阿美姊說他是鑼鼓師。
因為不認識,怪叔叔又一臉酷樣,根本不敢跟他講話,只知道他煙癮很重,走到那裡,煙就到那裡,只是他不像玉川叔都在車上偷抽,小編雖然知道了他是鑼鼓王-簡銘峰,但是卒仔小編還是不敢跟一臉嚴肅的銘峰叔講很多話。
第二天,因為有人插花,才敢跟銘峰叔講話,還很大膽的請他幫我看以前寫下來的鑼鼓經,氣氛熱絡了以後,軟土深掘的小編開始吵著他講故事,講他劇團的故事,講他打鑼鼓的經驗....小編亂七八糟的問話,就這樣把他一路吵回台北...(雖然小編戇到袂爬癢,請叔叔大發慈悲,要打(小力一點)要罵(溫柔一點)....)
雖然小編的大堂哥年紀還大過他,姪女大我10歲,尊重他鑼鼓王的身份,小編識相的自降輩份,叫他叔叔。
然後在小編異想天開之下,於是照了一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照片。
大部份的人講眼睛很像,小編倒覺得像失散多年的....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