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班上了一年的課,沒認識其他同學,也不主動認識什麼同學。也許,這學期結束了就如同以往一樣,悄悄地,不帶走什麼地走。他想。
今天是發期末測驗卷的日子。老師規定每位同學都必須出席才能“過關”。所以,迫不得已得,他得出席,要不然,他就會在在自己承租的小套房享受睡到自然醒的早晨。既然得到教室一趟,那就如同往常一般。這堂課的他還是最早到的一位。早到,也不過是想挑回自己習慣的位置──那個可以看見窗外一片綠的位子。那片綠,陪了他一年了呢。坐定之後,拿出心愛的侯文詠來閱讀。最近偶像出了新作品,得捧捧場。
漸漸地,教室裡熱絡了起來。也許是最後一堂課了,所以許多同學忙著聯絡感情,即使是平時文靜的同學,此刻看起來也比平常多了一些活潑。除了他,仍和平時一樣,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鈴聲響了,收起侯文詠,等待老師。今天的心情似乎有點躁,難道也是因為最後一課的關係?因為平常總得要到老師進了教室,他才收起閱讀的書本,或是莎士比亞,或是余秋雨,要不就是蔣勳。看起來,這些書本和他的人很不搭調。
前面座位坐著一位女孩。長頭髮,扎著馬尾,背影看起來還不賴。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熱烈參與最後一堂課的談論,她的脖子微沁著汗。不過,不讓人覺得噁心,隨著馬尾的晃動,反而讓人有股青春的的感覺。那女生略微側轉身子,像是這才是最舒適的坐姿。身著輕便恤衫及牛仔褲的她,不知道長得怎樣。
真是反常,他想。沒想到今天的自己竟然會注意這些。也許只有一些些,但換作是平時,他想他也不會知道前面坐的是男生還是女生,更不用說是剛才注意到的細節。稍稍整頓了心情,老師剛好也進入教室了。
今天老師的心情似乎不錯。邊發考卷,還邊和同學開玩笑。也許最後一堂課連老師也輕鬆起來了。
“靖宇。”輪到他了。
走到教室前頭領了卷子,向老師道謝後,他回到座位。打開卷子,略為龍飛鳳舞但算是有性格的字映入眼簾。這不是我的,他發現。翻查了名字一欗,確實是“靖宇”,只不過是“李靖宇”而非他的名“蕭靖宇”。
“靖宇。”
“是。”前面傳來應諾聲。綁馬尾的女孩踩著輕快的步伐走至老師跟前領卷子,旋即而返。
原來她長得還不賴,他想。明亮而有神的雙眼,干淨的臉龐,算是可愛吧。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她對她微笑。啊,她還有小酒渦,雖然只有右邊,但更添活潑可人之感。不經意間,他還注意到了這些。但重點是,為何老師喊了“靖宇”她會回答“是”?難道……
“這是你的卷子。你好,我是李靖宇。”女孩看也不看,逕自將手中的卷子遞給他。原來她知道這是他的卷子。接過卷子,發現上頭果然是熟悉的字,是他的字,名字欄是寫著“蕭靖宇”。確認過後,他將自己手中的卷子交給她。“謝謝你,我是蕭靖宇。”“我知道。我是李靖宇。”
看著她再次微笑介紹自己,心情似乎微微起著變化。多奇妙啊!都是靖宇,只不是一個“李”,一個“蕭”,也真是有緣。只可惜,這是最後一堂課,要不然,交個李靖宇的朋友似乎也不錯。只是,都最後一堂課了,才注意到原來同班還有一個和自己同名的人。似乎,有些遲了。
唉。緣份剎時間好像變薄了。
也罷。就讓他靜靜地注視她的背影,記下,紀念這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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