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勳,忘了他到底姓什麼,只記得以前宜宜總是這樣稱呼他。
跟阿偉不同,阿勳並不是一個外表那麼出眾的男生,但他卻有豐富的內涵。
高二那一年的夏天,他就已經申請到歐洲一所知名的大學,並在暑假出國念書。
宇軒很崇拜,或者該說很喜歡阿勳透露出來的氣質與思想。
我不得不承認,那是我所比不上的。
阿勳教了宇軒很多東西,我卻只能整天陪著他聊聊天說說話的男朋友。
阿勳用很好的文筆寫信給宇軒,我卻只能撕下筆記本的一角,
寫張小紙條給宇軒,告訴他我喜歡他。
雖然宇軒還是沒有跟阿勳在一起,但我們還是因為阿勳的關係分手了。
那天,宇軒說:「我們還是當朋友好了。我結束了我的初戀,在高二那年的夏天。
花了多少時間去恢復?兩年吧。直到我在大一那年遇見阿翔。
為什麼會那麼久才恢復?或許因為是初戀,也或許因為太喜歡宇軒。
總之,這兩年之中我的心裡放不進任何人,也沒有信心去談另一段戀愛。
「喂,你在想什麼呀?」阿翔拍拍我的手,疑惑地問我。
「喔,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我急忙地說。
「你這樣就不對囉。我就坐在你面前跟你說話,你竟然還想著別的事情。」
「對不起啦。啊,你的咖啡來了。」我指著走過來的服務生。
「謝謝。」跟服務生說完話,他又轉過頭看我。
「上次告訴過你的,下個月要到歐洲遊學一個月,現在確定出發的日期了。」
「什麼時候走?」
「十日,下個月十日。」
「嗯,還有二十天出發。那最近要做什麼?」
「沒事呀。剛把工作辭掉,你是知道的。想休息一段時間。」
「那有空的話就一起出來走走吧。」
「可以呀。我知道你一定會帶我去玩的,你最疼我了。」阿翔撒嬌地說。
我笑一笑,接著說「明天去吃茉莉漢堡好不好?我好久沒去了」
「好呀,那你要陪我逛天母。」
隔天,我沒跟阿翔去茉莉漢堡吃東西。她跟阿偉出去了。
我又來到這家玉門關,喝著跟昨天一樣的爪哇咖啡,看著跟村上春樹的書。
第二選擇。跟阿翔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有這種感覺。
感情這樣的東西到底是用什麼來衡量?
客觀地去比較誰的條件比較好還是誰對他比較好呢?
或許,對阿翔來說,兩者都不是吧。對他來說,他喜歡誰比較重要吧。
我無法揣測他為什麼喜歡的是阿偉而不是我。
他對待我的方式,很多時候我無法接受,但我知道他是無心的。
或許,換成是我,我也比較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出去。
至於其他的人,我也只能說抱歉。是這樣的心情吧。
只是,阿翔這樣的舉動讓我對自己更沒信心,
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比不上阿偉;懷疑自己該不該那麼喜歡他。
喝了一口已經冰冷的咖啡。很苦,很難喝。
沒有熱度的感情也是這樣吧。
我拚了命地想要加溫,他卻像個隔熱的杯子一般,
杯子裡的水怎樣也提高不了溫度。
我在杯子外面加熱,他在杯子裡乘涼。
「小姐,麻煩再給我一杯爪哇咖啡。」今天晚上的第二杯。
「您好,請問找那位?」我在辦公室裡接起電話。
「阿星嗎?我是阿翔。」大概打電話來跟我說昨天的事吧。
「嗯,什麼事?」我淡淡地說。老實說,我還是有點不高興。
「昨天真的對不起啦。他突然說心情很差,要我陪陪他。
「喔,這樣呀。那我心情不好誰來陪我?
如果反過來說,你跟他有約而我心情不好,
想找你陪我,你會因為這樣跟他爽約嗎?」不行,我發覺自己的口氣愈來愈差。
我並不想這樣說話。這是我第一次對著他發脾氣,
也許是這段時間以來的不滿全都爆發出來吧。
電話那端的阿翔只是沈默著,只能聽見他細細的呼吸聲。
或許,他被我的口氣給嚇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開口說話:「唉,算了。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明明知道你喜歡的是阿偉而不是我,我卻要求你陪著我,或許太強人所難了。」
「我…我下次一定不再跟你爽約了。這一次真的對不起。」
閉上眼睛,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難道喜歡一個人就真的得把自己弄得這麼卑微嗎?不論我或阿翔都一樣。
在阿翔的面前,我是卑微的;在阿偉的面前阿翔是卑微的。
是喜歡的份量不同的關係吧。我喜歡阿翔大過於他喜歡我,他對阿偉也是。
「算了。等你有空再說,可不要再像昨天一樣。」說完後,我搖搖頭。
「嗯,那就先這樣了。真的對不起。掰掰。」
「嗯,掰了。」
放下電話,我無力地撐著自己的頭。
我並不喜歡跟任何人用不好的口氣說話,更別說是阿翔。
但是,什麼都不說對我好嗎?我也有我的情緒,我的不滿。
可是,他也沒義務陪我或跟我出去。
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他沒必要負任何的責任的。
他對我好,我是不是就該滿足了?
難道我卑微到需要的是他的同情而不是他的感情?如果是這樣,我不想接受。
可是我卻希望可以常常看到他,常常跟他聊聊天說說話。
或許,就像吸毒上了癮一樣,想戒,卻很難戒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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