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和你走在路上,突然下起毛毛雨。
沒有雨傘的我們只是拉起連帽外套上的小帽子,漫步在雨中。
想告訴你的事說完後你沒有任何反應,沉默地走在人行道上,每一個踏著雨的足音都清晰。所以才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我太懂那種感受,或許你也一樣會羨慕或忌妒。
當我們的立足點一般高的時候,擁有相同的夢想可以互相鼓勵相視而笑。但當我先一步把果實摘下來的時候,卻是無法與你分享了,看著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能原諒我的自私嗎?其實有時候幸福,只是一種比較值。
或許夢裡你的沉默,是最溫柔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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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非常遙遠的你,帶著她來見總是漂浮的我。
那曾經的絲絲曖昧,當時你的暗示我假裝不懂,然而此時卻在胃裡泛起陣陣酸液。
我想起自己大言不慚宣告的不可能,如今只能苦笑看你幸福的表情。
祝福之類的,我還是能說的出口,卻十分虛假。
她看得出來,而我看得出來她看得出來,然後你假裝沒有發現。
只是遙遠的你及漂浮的我,醒來後對我們之間的距離依舊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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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我和住在隔壁的另一個女孩都很討厭爸爸,因為他們總是用力的將棍子打在我們身上,好像在趕牛一樣。所以我們一起許願要快點長大,我想身體長大了,就有力氣可以反抗,爸爸應該就不敢再打我。
結果仙女突然出現說要實現我們的願望,但她輕輕的說:「願望實現後身上會有一樣東西不見,這樣你們也願意嗎?」我和她都迫不及待的猛點頭,只要能長大就不用被打,長大後我就能帶著女孩兩個人一起離開,一起生活。
於是一瞬間我長成一個高大的男子,我迫不及待的想馬上問女孩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但卻發不出聲音。而一樣長大的女孩一樣有著長長的直髮,只是她驚恐的摀著耳朵吼叫著:「我聽不到你說什麼,我聽不到你說什麼!」那模樣很像...我一時想不起來。
我們的聲音用不同的方式消失了。
正當我傻愣住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女孩的父親走進屋內,我一時慌張竟轉身就跑,屋外的長廊上密佈著人群。
我們竟然住在教室裡。
我還無法習慣自己長大的樣子,僵硬的走著。這些人都站得直挺挺的看著樓梯間,我跟著看過去發現樓梯間好幾對孩子正在打架,我馬上知道這些人是孩子們的父母,他們冷靜的看著扭打扯髮,打的不可開交的他們,彷彿在觀賞水族箱裡的鬥魚。
我假裝鎮定的想離開這裡,走過似乎無止盡的長廊,經過無數個樓梯間,然後眼角餘光看見我的父親正拿著棍棒與酒瓶,和我擦身而過。
就這樣我拋棄了女孩,醒來後成了個心裡住著個男孩,卻說不出話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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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
她說我沒有野心。
我猛然回頭驚訝的看著她圓滾滾的眼睛。
圖書館裡沒什麼人,大桌子空空蕩蕩的,個人座也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其中幾個還趴著睡覺。我和她在廁所旁的飲水機喝水,她說完之後一口氣將手上的保溫杯裡的的水,咕嚕咕嚕的喝完,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我以為我有耶。
這句話隨著口水一起吞嚥下去了。
夢醒了之後...這不是夢。
只是關於我是不是故意表現得冷漠之類的,大概解釋也是多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