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響─1/4＠夢｜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13-11-19 00:18:35| 人氣1,49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夢響─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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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緩緩的在繁忙的都市裡升起，隨著光芒逐漸壟罩，城市裡的聲音也跟著由寂靜轉為吵雜。

座落在城市中的某間屋子裡，濬宇翻了個身，微弱的鼾聲自他的鼻間呼出，七點多了，大部份的人已經在上班或上課的路上，但他仍然呼呼大睡，今天並不是他休假的日子，只是又一個，普通的、煎熬的一天。

八點二十分，放置在枕邊的手機終於開始高歌，濬宇僅是睜開一隻眼，確定了時間後，將鬧鐘關閉，又翻了個身。

當濬宇起床梳洗時，已經是八點三十分的事情，這個對許多來說已經意味著遲到的時間，他卻仍然慢條斯理的刷牙、整理他那一頭睡亂了的頭髮。

拖著沉重的身體，他套上白襯衫、黑色西裝褲，繫上領帶，一切打理好後他看著穿衣鏡裡的自己，二十來歲、剛退伍、一頭黑髮，穿著整齊的裝束，其實他並不討厭這樣制式的穿著，相反，他蠻喜歡的，就連他的便服衣櫃都可以找到好幾件襯衫，只是想起自己大學時的棕色長髮，他多少有些惋惜和懷念，輕輕的嘆了口氣，他撈起一旁的公事包，踩上黑色的皮鞋，出門上班去了。

粽橫交錯的交通網路，某個中心點矗立著一座大樓，濬宇走進裡面，經過警衛身邊時有禮的點頭示意，接著走進電梯，按下樓層後，他轉身面對電梯裡的鏡子，又是一聲長嘆，彷彿電梯每上升一個樓層，他的氣力也跟著被吸走一成。

九點十分，他進到位於八樓的保險公司裡，在門口的秘書桌前，他撐起一貫的笑容向和秘書問早，順便完成打卡。

「誇張，越來越晚到了唷！」秘書可毓調侃說。

濬宇傻笑帶過，這間公司對大部份的員工並沒有硬性規定上班時間，但可毓和濬宇卻是例外，除了休假以外的時間，他們必須在九點之前到公司，只是公司很大方的給了十五分的緩衝期間，所以他們只要在九點十五分之前趕到，就不算是遲到。

濬宇在自己的座位下坐定，想起自己剛進公司時總是八點過半就到了公司，當時還保有公司鑰匙的他時常肩負開門的工作，但是現在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不說他的鑰匙已經被收回，他對這份工作的熱忱也已經不比半年前，現在的他能少一分鐘在公司，他就不願意多待一秒鐘。

撐著頭苦思，剛退伍時，為了未來的理想、為了能賺一點錢，他用盡心思才讓自己進到母親朋友的公司，如今已經過了半年，他非但沒有任何顯色，還越來越沒有方向，前不久，老闆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了些話，他笑著聽完，點頭如搗蒜的說是，沒有告訴誰，那些話在他心中留下多大的彈痕。

公司裡是僅有秘書有底薪的，但是濬宇的母親替他好說歹說，才讓他佔著半個祕書的職務，偶爾處理些文件資料，以此作為領取底薪的理由，而一般這種情況只能維持三個月，但現在自己已經維持這樣的狀態近半年了，那心情盡是愧疚。

濬宇的頭頂瀰漫著一團愁雲慘霧，變換工作的想法不間斷的閃現在腦中，但他無法允許自己這樣任性，所以他不斷告訴這份工作可以為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他努力的騙自己，騙自己拿出所有的快樂做交換。

打開電腦，他習慣性的連進一個論壇，那是一個討論戲劇為主的論壇，濬宇曾經在那裡放了幾篇自己寫的劇本供網路上的人指教。

上午十點整，昨天凌晨才放上去的劇本已經有人回應。

「很不錯耶！好想知道接下來的喔！」路人甲說。

「真的，如果真的可以被拍成電影，我一定捧場！」路人乙如是說。

看著回應，濬宇的嘴角不自覺勾起，從早上到現在，他第一次笑了。

「濬宇，我看完第四部分了喔！」可毓影印完資料，經過濬宇座位時說。

「那怎麼樣？」濬宇迫不及待的問，聊起劇本，他的眼神立刻注滿光輝，方才的昏暗全數消逝。

「不錯啊！我喜歡男女主角的對白……」

濬宇津津有味的聽著可毓的讚揚，他貪婪的沐浴在這樣的感覺之中，每當可毓停下，他就不自覺的問起另一個橋段的想法，不想停，他知道不應該也不想太煩人，但是他不想停，他想繼續活在劇本的世界裡，喜歡那種掌控所有故事的感覺，因為在紙上，他就是唯一的神，因為他很清楚，一旦回到現實，他能寫的，就只有名為人生的長篇悲劇。

可毓是在一個月前發現濬宇的興趣的，目前也是公司唯一會常常拜讀他作品的人，對濬宇來說她就像個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友，她大了濬宇兩歲，已經在公司任職了一段時間，個性大剌剌的，很有大姐頭的感覺，有時候和她聊天時，濬宇會不自覺的想：「有個大姐會不會就是這種感覺？」

有個姊姊……

如果有個姊姊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喘不過氣了……

想起家中嗷嗷待哺的兩個弟弟，濬宇又嘆了口氣，夢想，終究是太遙遠的存在，他有要照顧的人和該負責的人生，只是……他常常覺得自己的人生像是別人的……

十一點一刻，又是一聲長嘆，濬宇看著桌上的一疊資料，明白不該在拖延下去，望著它出神，腦中的回憶又開始在翻撹……

濬宇身後的位置屬於一位同事資深的同事，剛進公司的時候，濬宇一直覺得他人不錯，看起來很好相處，而且公司裡除了可毓就屬他和自己年紀最近，所以他暗自在心裡決定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決定大錯特錯了，隨著時間的推進，他開始了解這位『很好相處的同事』其實一直看靠關係進來的自己不順眼，所以任何小錯誤，都被他用顯微鏡無限放大，慢慢的，濬宇甚至發現坐在他身後的同事時常觀察自己在做什麼，無時無刻的，濬宇總是感受到莫名的視線，壓力也隨之逐漸加大，壓的他難以呼吸。

昨天，那位同事很不屑的給了他一堆資料，那厚厚一疊的是電話資料，今天，濬宇要負責聯絡上頭的所有人，一一詢問他們是否有意願讓本公司服務，想到這裡，他又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那是在找他麻煩還是在幫他，他應該感謝他給了這個挖掘客戶的方式，但是濬宇怎麼也無法喜歡他跟自己說話的口吻和態度，而且最大的問題是─濬宇討厭打這種擾人的電話。

但是，這畢竟已經成了他工作的一部分，他硬著頭皮，開始撥打，被拒絕了幾通電話後，濬宇失落的站起身，走到公司裡附設的吸菸區。

他是沒有抽菸習慣的，但是最近他點菸的手勢卻越來越純熟，頻率也越來越高，他坐上沙發，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菸，從裡面抽出一根菸，才剛買沒多久的菸已經只剩下一半。

『沒有菸癮就少抽菸。』想起可毓的警告，他莞爾一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有了菸癮。

香菸開始燃燒，深深的吸一口，喉嚨感到輕微的灼熱，濬宇清楚的感覺到那股悶熱的滾燙游走過自己的肺部，諷刺的是，他卻在那股不適裡，找到自己還活著的感覺，大吐了一口氣，多希望他已經將心裡的所有苦悶一併吐出。

白煙緩緩上升，時而盤桓、時而直升，濬宇看著那團煙霧，竟想起自己的夢想，就像那迷霧一樣，飄渺而不實。

火燒到的菸屁股，濬宇將它丟進菸灰缸裡，沒有捻熄，只是丟著，他總習慣這麼麼做，不隨意的將火滅掉，看著那煙繼續裊裊上升、看著那星火繼續燃燒，由如他的夢想般，繼續垂死掙扎。

「抽菸不是好事。」有一次，同事看見他抽菸說。

「嗯。」他輕聲應，卻將真正想說的吞進喉間：『我是因為沒好事才抽菸。』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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