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凌?在想什麼啦?妳知道在你想的同時,妳的歲月也一樣在流逝耶!」楓一臉惋惜的說,彷彿這五分鐘就足以讓佳凌變的白髮蒼蒼、鶴髮橘皮般。
佳凌在腦中搜索著適合的答覆,這時一個男孩的身影閃過腦海,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啊!我要傳簡訊給李諾!」她突然發出驚呼。
「李諾?那個冰塊?」楓一臉疑惑的看著佳凌。
「嗯,李諾!」語畢,佳凌也不管楓還納悶的看著自己,逕自的拿出手機開始打起簡訊。
「喔……」
夕陽照耀下的房間裡,佳凌認真的敲打著簡訊,一旁的楓只是靜靜的看著、守著。
夜幕,漸漸的垂簾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裡,又和佳凌閒聊幾句之後,楓回到自己溫暖的家中,才剛進門,手機就不識相的響起了悅耳的鈴聲,她皺起眉頭,不耐煩的按下通話鍵。
「幹嘛啦?」
「沒有,我是想說,問一下妳是不是還在佳凌那邊?」電話的另一頭,宇辰關切的聲音響起。
「我回家了啊!怎麼了?」
「喔,只是想知道她心情怎麼樣而已……」話筒裡傳出一陣失落。
「詹宇辰先生,聽說你家就在她家隔壁、聽說你不是沒有她的電話,你打給我幹嘛啦?」楓沒好氣的回應。
「啊!也對吼!就想說問妳比較快啊!」宇辰恍然大悟說。
「笨蛋。」楓翻了個白眼說。
「那她心情怎樣啦?有沒有跟說什麼嗎?」
「也沒有啊!她就一直忙著傳簡訊,也沒跟我說什麼。」楓的腦海閃過剛才佳凌顧自傳簡訊時,臉上的那種殷切。
「傳簡訊?給舒豪?」
「不是啦!唉……我那可憐的姐妹呀……」
楓的聲音還在手機裡纏繞,但此刻,宇辰的思考中早已經被楓的某句話給切斷,他拿著手機的手越捏越緊,彷彿就要將它捏碎般。
翌日的陽光照耀在朝氣的學園,但不知為何的,今晨的陽光似乎有些灰暗、不如平日的耀眼刺人。
佳凌在和以往一樣的時間,走在前往學校的路上,昨晚她等了一夜,但是傳出去的訊息始終沒有得到李諾的回音。
佳凌進到教室時,楓和宇辰都已經在教室裡了,楓開心的向自己問早,但宇辰卻反常的撇過頭不看她。
「宇辰?早安……」佳凌小心翼翼的向他說。
「嗯。」宇辰應了一個短音後,便藉故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楓,宇辰他怎麼怪怪的?」看著宇辰反常的背影,佳凌不解的問楓。
「嗯?他不是從昨天就怪怪的了嗎?」楓心不在焉的說。
的確,他從昨天就有些奇怪,可是昨天是一直『有話想說』的怪,今天則是完全相反的,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怪,好像變的……『無話可說』?
「可是……感覺不太一樣……」佳凌對楓說,這時她才發現楓一直很專心的盯著教室的門看,根本沒認真在聽自己說話。
「我昨天跟他講完電話,他就這樣了啊!不知道他腦袋在想什麼?」楓仍目不轉睛的盯著入口處。
「電話?你們說了什……」
「來了!」楓一聲驚呼,打斷了佳凌正要問出口的疑惑。
順著楓的眼神看去,那只是一道很普通的門,教室的前後都有一扇,平常為了方便出入所以不會關閉,但顯然的,楓所注目的並不是那扇門,而是那個剛走進教室的人。
舒豪面無表情的走進了教室,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他才剛在位置上坐下,早已蓄勢待發的楓便抓起了藏在抽屜裡的雜誌,衝向舒豪。
「黃舒豪!你看清楚!」不由分說,楓將雜誌甩到舒豪的桌面,是那篇李諾和曉筑在舞會上宣布婚約的報導。
「我看過了。」舒豪撇了一眼桌上的雜誌說,他的話語異常的冰冷,和原來那個容易受到驚嚇的兔子完全判若兩人。
楓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但她馬上恢復架勢,雙手插在腰上高聲的說:「看過了?什麼時候?」
「昨天,佳凌來過之後、你們放學之前。」舒豪看了旁邊的宇辰一眼,那時候他傳了簡訊給他。
「所以,你是看完報導才叫宇辰去找佳凌的?」楓問,宇辰找人翻譯的時候,她就在旁邊。
「嗯。」舒豪不耐煩的應了一聲,他可以感受到全班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而他討厭那種感覺。
「那你不是就知道佳凌跟李諾沒什麼了嗎?那幹嘛還跟她分手?」楓還是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她沒理由會輸給一隻兔子吧?
「若真的沒什麼,她為什麼不自己向我解釋?」舒豪試著用平常的口吻說,但語氣裡還是不免透露出了他的不耐煩。
「因為事情真的很複雜嘛!而且如果你更有信心一點,在舞會上大聲的說佳凌是你的女朋友,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啊?你怎麼變的這麼奇怪啊?」楓忿忿不平的說。
「我變了?」舒豪先是低聲笑著,然後突然站起來,雖然他一百七十的身高在男生中是屬於矮小的,但是要威嚇一個像楓一樣僅有一百六十初的女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他挺著胸膛,咬牙切齒的模樣相當嚇人,他咆嘯著:「我從來就沒有變!從她認識我,到我們分手前!」
「沒錯,我是沒自信、沒勇氣,但那就最初始的我、一開始的我,如果她因為這樣而厭倦了我,那麼一開始,她到底喜歡我什麼?」舒豪的聲音迴盪在教室的每個角落,盯著楓怒吼的他,突然一個轉頭,瞪著佳凌說:「我沒變,變的人─是妳。」
佳凌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舒豪,他怒氣沖沖的對楓咆嘯、怒視自己,一切的反應宛如著魔般,完全不像之前那樣的懦弱,或許,一直到了這一刻,他才真正的─變了。
看著將眼睛睜大,不斷瞪著自己的舒豪,佳凌不自覺的發抖著。
「佳凌……」宇辰很想衝上前給舒豪一拳,但是就在他跨出第一步時,一直不太運作的大腦卻在此刻變得清晰了起來,一句話,閃過他的腦海。
『傳給李諾啊!看她的表情,應該是喜歡他吧!』那是楓,昨晚在電話裡的聲音,那個讓他斷了思緒的聲音。
「我不是她所希望的那個騎士。」緊握著無法出手的拳頭,宇辰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同時間,舒豪抓狂的畫面也被教室外的兩個人看見了,那是正要走進教室的李諾,還有奉父親命令陪同他上課的─曉筑。
「佳凌……」對眼前的情況,李諾感到相當納悶,他不懂他們爭吵裡的『分手』是什麼意思,昨天傳訊息給佳凌後,他一直遲遲沒有收到回覆,他雖然一直很擔心,但昨天晚上他又被迫要和曉筑的家人一起用餐,實在沒有機會和她聯絡。
李諾走向前,準備進到教室裡問個明白,才要踩進教室,他就感覺到有人抓著他的手臂往後拉,他轉過頭憤怒的看著拉自己的人,這才驚覺,那是站在他身邊的曉筑。
「你要做什麼?」曉筑平靜的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在曉筑怒火中燒的眼神裡,李諾禁聲了。
「你要做什麼?」曉筑又問了一次。
「放開我啦!韓曉筑。」李諾說,然後甩開她的手。
「你還知道我叫韓曉筑?」才被掙脫,曉筑又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你要搞清楚,我現在才是你合法登記的未婚妻,你要讓李家丟臉、蒙羞,請自便,但是請別拖著我父親的名聲一起陪葬!」
曉筑拉著李諾,眼神裡是滿腔的怒火,但此刻,他才管不了這麼多,什麼李家和韓家的,都跟他無關,他再次掙開她的手,踏進了了教室中。
「怎麼回事啊?」李諾對著教室裡的人吼叫,卻沒有人可以給他一個答覆。
「說啊!你和佳凌不是在交往嗎?為什麼你這樣跟她說話?」見沒有人回應,李諾又對著舒豪問。
「你問她啊!」舒豪滿臉不悅的說。
裡諾的目光移向一旁的佳凌。
「我們……分手了。」佳凌顫抖著雙唇說。
「分手了?怎麼會?」
「我昨天有回覆你訊息,跟你解釋,可是你……」
「昨天?我沒有……」李諾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曉筑,果然,她露出了一抹微笑,昨天吃飯時,她趁著他不注意時,將他的簡訊刪除了。
「李諾現在是我的『未婚夫』,我當然有權可以刪除『來路不明』的訊息,不是嗎?」曉筑緩緩走進教室,刻意強調了那三個字。
李諾憤怒的看著她,卻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責她的字眼,眼光突然閃過一旁的宇辰,頓時,他的怒火又燒了起來。
「那你呢?我記得昨天你還很著急的跑去找佳凌,那是騙人的嗎?就算只是青梅竹馬也好,為什麼不出面保護她?」他知道自己只是在遷怒,但是此刻他就是無法停下來。
「你以為我不想啊?我也想保護她啊!可是……」宇辰的聲音漸漸由大變小,然後宛如哀嚎般,他說:「她希望的騎士、那個能保護他的人,不是我呀……」
「不是你?那是什麼意思?誰說的?」看宇辰一臉為難,李諾更是滿腹疑惑了。
李諾一臉茫然,同時,佳凌也錯愕的看著宇辰,他說的那些話,她從來沒有講過。
「楓說的,她說你才是她希望的人……」說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還驚魂未定的楓身上。
「我……」楓驚慌的說不出話。
教室一下子,充滿了寂靜,時間在這片沉默中消逝幾秒後……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其中一個同學終於忍不住問。
「對啊!他們說的舞會,是之前那個報導嗎?」同學跟著附和。
「所以,李、韓兩家的婚約是騙人的喔?」
「那李諾在這裡的意思是說她喜歡的不是曉筑嗎?」
「騙人的吧?他們兩家的企業一直很有聲望耶!」
「這樣算醜聞嗎?」另一個同學竊笑著。
「要不要打電話叫記者啊?」
同學議論紛紛的聲音逐漸擴大,受不了輿論的曉筑氣的滿臉通紅。
「李諾,我們走吧?」曉筑瞪大眼睛對他說。
那一晚的舞會閃過眼前,父母的聲譽、親戚們的期望、和客戶間的信用,他咬著牙、握緊拳頭,多希望這樣做就可以擺脫被控制的命運。
「李諾!」已經走到教室外的曉筑催促著。
「我,不可以是你希望的人。」丟下這句話,李諾步出了教室。
「我,很想成為你期望的人。」拋下這句話,宇辰奔出了教室。
「我,曾經是你期望過的人。」扔下這句話,舒豪坐回了位置。
「我,只是希望可以幫上忙。」留下這句話,楓哭著離開了教室。
佳凌獨自留在教室,眾人的注目灼燒著她的每吋肌膚,她的雙腿仍在顫抖、喉嚨乾燥的喊不出任何音節。
因缺氧而有些混沌的腦袋彷彿就快要失去意識,大腦在停止運作前,向主人送出了最後一個疑問─
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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