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駐軍於今日完全退出駐屯區”
當時我站在台電大樓站的捷運地底下,等待著前往台北車站的車到來,身旁滿是準備前往公司或學校的人們。液晶電視畫面正播放著強檔新片的預告,使得底下跑馬燈的白色字體不怎麼顯眼,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則新聞,即使有人眼角餘光稍微掠過,又會有什麼想法。
我只知道,此刻我很感動。
對生活在親美世界的台灣來說,以色列的存在似乎理所當然,沒有幾個人會對此產生疑問,即使偶有以色列軍隊向巴勒斯坦人民開火,用大砲轟擊他們的屋舍,派出軍隊在街上任意逮捕「嫌疑犯」,親美媒體只需一句「恐怖份子」帶過,也不曾有人對以色列的舉動是否違反人道精神加以非議,因為他們是「恐怖份子」啊,然而事實真是如此?
在經過愛德華‧薩依德在國際上大聲疾呼後,才開始有人留意在以色列政府對巴勒斯坦人民的不人道暴行,然而畢竟薩依德代表著他的人民,他的民族,因此他的言論自然遭到許多反駁,認為其動機不正,以現今台灣的政治來比喻的話,就像是泛藍群眾批評民進黨政府,綠黨只需一句「意識型態」就完全加以反駁,不論其論點是否正確。
比起台灣現今意識型態主導一切的亂象,猶太民族展現出它獨特的高度自省力,如Judah.Magens、Martin Buber、Hannah.Arendt以及近來的Marc.H.Ellis等人,這些具備良知的猶太知識份子,勇敢同挺身批評以色列政府對巴勒斯坦人的錯誤政策,企圖將其邊緣化、流民化的不當行為。他們認巴勒斯坦人應當享有如同猶太人一樣的權力,能夠接受學校教育資源、社會醫療服務機構、正當的工作機會、宗教自由以及政治選舉權,而非被驅逐到屯懇區中,限制交通自由,被層層軍隊控管,淪為次等公民。
「現今我們對巴勒斯坦人民所做的一切,不正是當時納粹德國對我們所做的嗎?」
這樣的聲音或許刺耳,特別是聽在擁有大屠殺後時期赦免權的猶太人耳中,他們認為猶太民族承受太多的苦難,因此他們被允許擁有特權,可以在除罪化的態度下驅趕原居住在那片土地上的居民,只因為一個數千年前的預言。因為是正義的,所以建國之初可以成功抵擋阿拉伯諸國的攻擊,因為是正義的,所以以色列的建立正當性不容置疑,這樣的說法不斷蔓延並且紮根成長,大屠殺神學派與基本世俗派猶太人,原本在一座天平兩個極端的代表,卻藉由相同一件事「建國」結合成為聯盟,如同那個憂鬱的德國人所說:「在冷靜的理智與熱情的情感相遇之處,將產生一股名為英雄的狂風」,於是巴拉克、夏隆等「猶太英雄」手握大權並且暢言猶太國家的種種美好未來,請注意,他們意指的是一個,屬於猶太人的國家,排他性的、單一性的國家,一個在偏執中誕生的產物。
猶太人應該走向何方?
捨棄了先知的教誨,捨棄了數千年來懷抱的「錫安家園」理想,現在他們屈膝在一頭名為以色列國家的怪物之下;以往為了傳承文化,聖殿猶太教轉化成為拉比猶太教世代交替,而如今則是大屠殺猶太教的時代了嗎;昔日猶太人代表一個民族,如今猶太人意指「在以色列居住的猶太人」,美裔和歐裔猶太人成為一種混血的、不純的種族,那些不居住在加薩走廊的人們沒有權力對猶太民族所作所為提出非議。或許奧斯威辛的悲鳴聲依舊在部分群眾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西奈山誡語的至高獨一性質開始動搖, 但這一切都無法將他們對昔日巴勒斯坦居民的悲慘遭遇加以合理化。
「我再也不能沈默,要向全世界表達我的憤怒,以色列的猶太人放棄了上帝,只信仰戰爭」
---Marc.H.El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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