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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11親愛的,你走了《 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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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 6, 2006
  不知道是哪種聲音的呼喚,夜半的我竟然動念以她的名字透過Google查詢,查詢的結果是讓我淚流滿面。
  我腦海中永遠留住的影像:民國66年6月剛國小畢業的我們,她希望我與他共同就讀雲林縣永年中學,然而我堅持到嘉義輔仁中學就讀,從此後彼此永隔。期間聽說她成績優異,一路北一女,成功大學而後結婚生子,在捷運局上班。這期間,她輾轉託人送來了大學畢業的學士照,鼓勵我不要氣餒,好好繼續我的學業。每次得空回到麥寮那鄉下地方,乾媽總告訴我:許侶馨每次回來遇到我都問我你最近如何?而我每次總是沉默以對。因為當初與她是校內競爭對手,卻也是友好的玩伴,我不知道該以哪種面目見她。

  今日,11月6日。
  若以網路上懷念她的人所說的時間,剛過頭七沒多久。我不知道他們說的與我認識的是否同一人,因為沒照片。但是~捷運局,成大畢業。。。這些側面訊息都讓我心驚。他們說他於十月二十七日過世,如果真是她,才四十多個年頭?


  現在我的我很混亂。小六畢業那年她的笑容還在,真是她嗎?怎會這樣就走了?消失了?

  發了封信給某個部落格版主,詢問他是否真是我擔心的人。淚水滴落。生命啊,明知道會有消逝的一天,為何不是我呢?


後記:
透過搜尋系統,找到了她的其他部落格以及聯絡方式。看著部落格中她與家人的相片,我的淚水默默滑落。尤其其中有兩張相片,一張是在北海道小樽運河邊。另外一張是在白色戀人巧克力館。後面這張她所拍的是巧克力工廠中,工作人員製造巧克力的現場狀況,同樣的角度與取景我也拍了一張。
早上八點十六分,她的先生景富來電(此因我三點二十三分曾依據網路上所留電話去電,有顯示號碼),談到凌晨我致電的時間正是醫師在診斷證明上寫下的過世時間。我與景富說:三十年間幾乎沒聯絡,不知道為何竟然一股強烈的念頭讓我想起這腦海角落,不肯想起卻始終重要的名字。冥冥中似乎他有意要告訴我,與我道別。
看著她相片中那清瞿的樣貌,只剩下兩眼的英氣還顯示著不肯屈服的倔強,笑容中彷彿訴說著生命多年來加諸其身的試練。我不是個宗教論者,但以我以前的記憶,知道她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理性告訴我:疾病並不會特地挑選哪種宗教或是那種人侵襲,但是情感卻告訴我:以一個始終熱心助人,對不公義會挺身而出,虔誠信仰的人來說,她身受的試練太多了。相片中越是後期越是看到她的疲憊。

其實,我之所以如此痛苦與難過,是因為我所殘存的童年歡樂記憶已經不多了。整個小學六年,前五年我與她並非同學,而是小學六年級轉學到橋頭國小,甚至也非同班,只因為我乾爹與她父親同是當時校中教師,加上住家又近,加上當年也發生了一件同學死亡事件(當年她班上有位同學始終是各學期抽考第一名,在當年四月因血癌病逝),我以一位轉學生的寂寞,接受了她親切如姐般的照顧,延展出一種彼此關心以及競爭的奇妙心理,這也導致了後來越是知道她成績不錯,我越是不肯與他連絡的自我疏放心情。換句話說,在我童年所有記憶中,她是我所有歡笑的代名詞,卻也是我第一個挫折感發生的同義詞。
如果,妳要在離開後才通知我,為何,不肯提早十天告訴我?這是你的慈悲呢?還是你的殘忍?


那孩子在屋外森林邊緣玩耍著,看著眼前陰暗的森林,好奇與恐懼交雜。因為好奇,所以一步步緩緩走進森林,因為恐懼,所以腳步緩慢與遲疑。回頭看看小屋,燈光溫暖的支持著,這孩子知道不用恐懼,背後的燈光始終是他可以安心往前的助力。提燈人會永遠為笑站在那邊,隨時提供他溫暖與保護。
鹿橋先生人子書中的鷂鷹篇也是。
可是,黑暗侵襲的不是這孩子,卻是提燈人。是那位馴鷹師。
孩子還是要長大往前走,鷂鷹依然必須高飛活下去。生命可以悲傷,但不可斷絕。人類以各種型態繼承著各種屬於人的一切。讓我最後以這種奇怪的譬喻做結束吧,畢竟我的悲傷也會是你的負擔。

在里見八犬傳中,因死亡所四散飛射的八個珠子,代表八種美德,由八個人繼承。我看到有許多懷念你的人寫下他們的懷念,這些人或多或少也都受過你某種美德的照耀,他們也將繼承你所給予的那部份美德。終究我還是輸給你了,在生命這條路上,妳始終站在前面笑著等我趕上。

11月8日 上午 10:39

台長: 法米's 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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